难敌四手的道理。臣以为,应当一面让冯将军坚守城池,一面飞骑传檄周边郡县,哪怕只是临时募集的乡勇,聚沙成塔也能壮大我军声势!”
可张善安被冯盎这严厉眼神扫过时,肩头不由自主地一缩,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怯懦之色,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挪了半步,拱手作揖的手都不自主地发颤:“冯将军息怒,末将并非贪生怕死……只是敌军来势汹汹,投石机的威力又如此骇人……”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依末将之见,不如暂且派使者出城,许以每年进贡财帛,先稳住他们再说?毕竟……毕竟我军刚刚经历大败,若是与敌军硬拼,恐怕讨不到任何好处。”
这话一出口,王戎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张善安被他看得愈发局促不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袍角,像是在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等摸清对方底细,如果兵力悬殊过大,便以议和拖延时日,再召援军以待反击。若是对方只是虚张声势,到时候我们再翻脸也不迟。”
他说完,在这寒冷的冬天里,额角的冷汗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啪嗒”一声滴在脚下的青砖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议和?亏你说得出口!”冯盎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苍老的脸上怒意翻涌,“我军尚有三万守城将士,城墙高大厚实,粮草储备也十分充足,未战先怯,这已经输了三分!今日割地,明日纳贡,长此以往,迟早要把这大好一切拱手让人!”
他转身面向林士弘,抱拳时手臂上的青筋因激动而突突直跳:“陛下!张侍郎年少无知,不识兵凶战危的道理!只需给臣五千精兵,今夜臣便去劫营,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投石机!”
林士弘望着阶下争执不下的三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裂痕,脸色比摇曳的烛火还要惨白。
王戎的谏言、冯盎的怒吼与张善安的低语在耳边交织回荡,城外的轰鸣声又不时传来,震得他的心口直发慌,仿佛随时都会跳出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