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根哥呀!刘根阔!\"
\"根哥?\"张力强猛地抬起头,阳光透过头顶槐树茂密的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记忆里那个调皮捣蛋,总爱恶作剧、揪他耳朵的大哥哥,如今嘴唇上冒出了短短的细密的胡子,眼窝似乎也比以前更深了些,眉宇间多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郁。
过了好半晌,他才惊喜地拔高了声音,带着孩童般的雀跃:
\"哎呀!你真的是根哥诶!现在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都长成大人样了!\"
刘根阔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缺了两颗门牙的牙齿,手掌带着薄茧和些许粗糙感,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张力强的肩膀:
\"我都十九岁了!再不长大不就成侏儒了吗?\"他的笑声有些干涩,听起来不太自然,可目光却像钉子一样,紧紧钉在张力强的脸上,仿佛要把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你也长这么高了,都快赶上我了,而且这眉眼,越长越像超叔了!\"
\"超叔\"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张力强记忆的闸门,他的鼻头突然一酸。
恍惚间,他想起以前过年时,爸爸总会把他高高架在肩膀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去逛庙会,手里还提着一串红彤彤、亮晶晶的冰糖葫芦,那酸甜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那些记忆像褪色的老照片,明明色彩鲜艳,却隔着一层模糊的水汽,让人看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