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其中却暗藏着审视:“姑娘,我很好奇,你为啥突然想要信教呢?”
小沐心里早有准备,她深知这是第一道难关。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憔悴而绝望,仿佛真的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她垂下头,不敢直视杨生的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衣角,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的紧张掩饰起来。她淡定地回答:“我患了癌,还是晚期,医生都说治不了了。我实在没办法,就想迷信一次,说不定能有奇迹,能让我心里好受点儿。”
站在一旁的亲戚听了,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本挂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半天合不拢,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骇俗的消息。她一把抓住小沐的胳膊,那力度大得让小沐微微吃痛,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啥时候的事儿啊?你父母知道吗?” 亲戚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和心疼,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小沐心中暗叹,这亲戚是真的关心自己,但此刻必须把戏演下去。她抬起头,眼眶中挤出几滴泪水,那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仿佛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悲伤。她哽咽着说:“刚查出来没多久,怕父母担心,还没敢告诉他们。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不想再给他们添这份堵。我也是自己偷偷在想办法,四处打听,听说这儿能给人希望,就来了。”
小沐说着说着,情绪越发激动,她哭着说:“我真的不想让父母担心,他们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他们。现在却得了这个病,我不能再让他们为我操心难过。”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说完,她紧紧拉着亲戚的手,几乎是在哀求:“您可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啊,求您了。” 亲戚心疼地抚着小沐的背,红着眼圈,用力地点头,嘴里喃喃道:“放心,放心,姨肯定不说。”
小沐缓缓转身,面向杨生,眼神中满是绝望后的求生渴望。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而杨生就是那个能决定她命运的人。她双膝一软,“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坚硬的地面上,传来一阵钝痛,但她顾不上这些。双手紧紧抓住杨生的裤脚,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杨先生,求您救救我吧,我想好好活着。”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嘶喊,那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我知道自己病得很重,医生都放弃我了,可我不想就这么走了。我还有好多梦想没实现,还有好多人没来得及爱。就算最后还是死,我也想上天堂,不想在这世间留下遗憾。您务必收留我,让我跟着大家一起信教,求求您了。”
小沐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向命运发出最后的抗争。
她的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上,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将脸庞弄得湿漉漉的,狼狈不堪。
每一次磕头,都带着她对生的极度渴望和对杨生的无限期盼。
她心里清楚,这一跪,这一番哭诉,是打入这个教会的关键一步,必须要让杨生相信她的绝望和虔诚。
突然,她的情绪如同被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泪水夺眶而出,哭得梨花带雨。她的身子因抽泣而剧烈地抖动着,仿佛狂风中的弱柳,随时都会被吹折。双肩不受控制地不停耸动,双手紧紧揪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仿佛那是她在这绝望境地里唯一能抓住的东西,是支撑她不彻底崩溃的最后力量。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她苍白且满是泪痕的脸颊滚滚而下。她的脸早已被泪水湿透,一道道泪痕纵横交错,像是命运无情刻下的沟壑。泪水打湿了前襟,洇出一大片深色的水渍。她的哭声压抑而悲戚,在这庄严肃穆的教堂里回荡着,每一声都透着无尽的悲戚与绝望,仿佛是从灵魂最深处发出的哀号。
在场的信徒们,原本还各自行着自己的事。有的人闭目祈祷,头微微低垂,嘴唇翕动,沉浸在与神明对话的静谧之中;有的人低声诵读经文,声音轻柔而虔诚,仿佛生怕惊扰了神灵。可听到小沐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了巨石,所有人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哭声像是有着无形的魔力,吸引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她。
一位年迈的老妇人,脸上满是岁月刻下的皱纹,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生活的沧桑。她的眼神里满是怜悯,就像看到了自己受苦的晚辈。她缓缓朝小沐走来,脚步因为年迈而有些迟缓,可每一步都带着关切。她伸出那双枯瘦却温暖的手,那双手上布满了老年斑,手指关节微微弯曲变形,但传递出的温度却让小沐一颤。她轻轻拍了拍小沐的肩膀,嘴里念叨着:“可怜的孩子,莫要太伤心,神会庇佑你的。” 那声音温和而轻柔,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慈祥。
旁边一个年轻的姑娘,扎着简单的马尾辫,面容还带着几分青涩。她眼眶也跟着红了,眼中闪烁着泪花,像是被小沐的悲伤感染。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还是忍不住小声地抽噎起来,似乎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