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他边说边比划,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崔建国那辆挂着8888车牌的蓝色奔驰,就停在他们集团总部大门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田平安的食指在太阳穴上点了点,努力回忆着细节:
"那天是个阴天,车漆在暗光下泛着冷蓝色。一个穿藏青色运动服的小伙子正在擦车,动作特别麻利,抹布在车身上转着圈地擦,一看就是个机灵人。"
他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眼徐鹏。
徐鹏正低头摆弄手里的钢笔,闻言立刻点头:
"对,是有这么回事。"
刘婷婷的汇报被打断,眉头微蹙。
姜东副局长原本严肃的表情更沉了几分,但还是压着性子道:
"小田,你继续说。"
田平安这才意识到自己插话了,顿时有些局促:
"呃......我说完了。"
姜东盯着他:
"你说曹绪杰有什么异常吗?对案子有帮助吗?"
田平安的脸"腾"地红了:
"没有......我就是见过他一次......"
"在座谁没见过他?"姜东的语气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还用得着你说?"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钟衙内适时地打了个圆场,笑呵呵道:
"小田啊,别人汇报的时候别插嘴,这是规矩。"
田平安的胖脸涨得更红了,额头上沁出细汗。
他的胖手挡了脸,十根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
高航推了推眼镜,语重心长地补刀:
"年轻人要养成好习惯,开会得记笔记。"
他指了指自己面前摞着的两本已经翻旧的笔记本,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田平安手忙脚乱地从皮包里掏出崭新的笔记本,封皮上的塑封膜还没撕掉。
翻开第一页,雪白的纸面上半个字都没有。
他赶紧拔出钢笔,在扉页用力写下"田平安"三个大字,又匆匆翻到下一页,假装认真记录。
姜东摆了摆手:"行了,年轻人需要多学习。"
他转向刘婷婷,"继续吧。"
刘婷婷将一叠银行流水单在会议桌上排开,指尖轻轻敲击着纸面:
"这两天,我和徐鹏对曹绪杰进行了详尽的调查。"
她翻开笔记本,继续道:
"我们发现,在枣林苑别墅案发前三天,曹绪杰跑遍了县城十二家银行网点进行存款。"
"根据各个银行提供的数据,工商银行存了三万五,农业银行两万八,建设银行两万二......"
她逐项念着记录,
"最少的一笔是城关信用社的六千,最多的是农村信用社的一万三。共存了十九笔,有的银行去了不止一次,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万。"
姜东的钢笔"啪"地拍在桌上:"同一天存的?"
"分三天。"刘婷婷翻动记录本,"每天跑六七家银行,都是赶在中午人少的时候。每家银行停留不超过十分钟,存完就走。而且都是骑自行车去的。"
高航突然直起身:"金额都卡在两万以下?"
"对,最大一笔一万三。"刘婷婷点头,"而且全是开的现金存折,没有一张存单超过这个数。"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翻页声。
钟衙内摸着下巴:"这是防着被查啊......"
田平安盯着对面的徐鹏,这小子正翻看着刘婷婷刚拿出来的银行对账单。
他心里突然泛起一丝酸意——自己去省城才几天,这小子就跟刘婷婷混得这么熟了?还一起查了这么多线索?
徐鹏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冲他挑了挑眉,食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眼神里分明写着:
"急什么?好戏在后头呢。"
徐鹏甚至悠闲地往后靠了靠,示意田平安把注意力转回正在汇报的刘婷婷身上。
刘婷婷将手中的资料轻轻放下,环视会议室一周:
"我们重点调查了曹家的经济状况。"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曹志刚的妻子曹怡,确诊再生障碍性贫血已有五年。
根据我们的走访,这五年间她先后在北京协和医院血液科、上海瑞金医院、广州中山医院等全国顶尖医疗机构就诊过。"
她翻开一本走访记录:
"曹家居住的小区卫生室金大夫向我们证实,光是去年一年,曹怡的医药费就高达八万余元。
金大夫回忆说,有一次曹怡来做常规检查时,曾红着眼眶跟她算过一笔账——这两年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