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意思,是要等到芒山大典,趁禁宫防备空虚我们再去救人?但……我担心这次芒山大典就是为庄主所开,恐怕到时庄主未必就在禁宫,或者会去芒山!”左岸霄问。
顾惜颜摇摇头说:“不,我了解他,没人可以控制得了他,即便是仁宗,也做不到。芒山大典何其庄重,仁宗不会允许有半点差池,所以他一定会被留下,到时候我们就要趁禁宫防备空虚,或许才能有一丝胜算。”
“可十剑士从不离开青邙山,恕我直言,凭我们三人,怕是难以成事,姑娘有何妙计,还望直言!”屠狂南问。
顾惜颜看了看二人,说:“两位不计生死跟来,我自然不会藏私。十剑士的修为的确远非我三人能及,所以他们若苦守皇陵,我们绝没有半点机会。必须要将他们引将出来,所谓声东击西,才能有机可乘。再者,如何进入地窟我也探得其他路径,只要能引出几位,我们再从秘道进入,或许便能救出他。还有,十剑士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处于全盛之境,地窟之内布有一座「连山归藏法阵」,乃是当年太宗为了消煞前朝杀孽和南宫婉的诅咒请红蝉大师所设,这大阵威力非同小可,却也有缺陷,那就是每年的七月初四,法阵都会开启,这时候就需要十剑士寸步不离的守在法阵阵心,这也是十剑士不能擅离皇陵的另一个原因。这缺陷延绵多年,他们虽然也想尽了办法弥补,但即便如此,只要法阵一旦开启,至少也要六位剑士死守其中,整整两天两夜不能动弹分毫,而这段时间就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顾惜颜所透露的信息着实令人震惊,无论是那「连山归藏法阵」还是皇陵秘道怕都是十剑士内的秘密,能有这种消息的人自然来自内部。但左屠二人都非普通人,自然知道不便追问,只问:“不知姑娘有何法子调虎离山?”
顾惜颜站起身来,看向窗外的月轮,说:“数百年来,十剑士极少离开皇陵,但也有例外,就如当年他们轮流出山到闻天阁参悟十绝剑一样。我手上虽无十绝剑,却知道有另一门武学他们更加在意,二位放心,我早有安排。”
二人听她如此说,为了避免窥探绝学之嫌,自然不好追问。随即二人同时抱拳道:“全凭姑娘吩咐!”
说着,顾惜颜忽然向左岸宵看去,微微施礼说:“大事之前,尚有一桩心事想要劳烦公子相助。”
左岸宵被她大礼惊了一跳,立时站起身来,拱手道:“姑娘何以如此客气,若有吩咐,左某定无不从。请姑娘吩咐便可。”
顾惜颜愁容浅笑,说:“此乃私事,想来不管能否一救,事后我的身份都将曝露,到时只怕连累了昆仑上下。不远处就是散花楼,那里南来北往,消息聚散都快,故而想劳动左公子帮我放出一段风去,就说顾惜颜在太白山紧要关头无故离去,致使昆仑在盟主之争中一败涂地,元老一气之下已将我逐出昆仑。”
屠狂南兀自一惊,转眼也就释然,他自己早已是孤家寡人,自然比不得顾惜颜要顾及许多。左岸宵却面露难色,“这……这倒不过小事一桩。不过,怕就怕元清风和古掌门未能体会姑娘良苦用心,若留言传开,他们却出面反驳,到那时岂不是弄巧成拙?”
“不会的……”顾惜颜摇摇头说:“我有些难以明言的身世,所以早已与家师想到这一层,有遭一日若我身份暴露,我就会提前放出风去,算是最后的暗语,他自会配合。”
左屠二人略有些惊疑地对视一眼,却不再追问,屠狂南拍了拍左岸宵的肩膀,说:“姑娘顾虑得在理,我孤家寡人,无关紧要,然你左家却是名门大族,未免祸及他人,你也一并交代了吧。”
左岸宵点点头,拱手道:“姑娘放心,此事左某办了,正好我也休书一封辞别家门。”
……
还没入秋,但是连绵的细雨落在山中,已经格外的清冷。穿着乌羽长袍的剑首就像一只偌大的乌鸦,此时他正与陈煜并肩站在青邙山悬崖边的一株古松下,陈煜独自撑伞,因为秦夜站在五丈之外不敢靠近,脚下是悬崖,悬崖下的百丈飞瀑掀起轰隆水声,教他无法听清不远处的对话。
半个时辰前的画面还在眼前,久久不能散去,堆尸如山的洞窟中,满身破烂血红的白诺城正一剑一剑的劈砍,不过片刻后又发疯似地怒吼,吼声中只有两个人的名字,叶朗雪和他陈煜,咬牙切齿,可见恨意入骨!
“凌剑首,你真的没有其他法子?”陈煜从未对人说得如此轻柔客气,客气得有些小心翼翼,语气中却竟是诧异,“难道这九州天下,万万黎民,竟不能叫他动心?”
剑首沉默些许,却终究摇摇头拖着怪异的声音说:“虽有冒犯,不过恐怕陛下看错了他。他虽从小混迹于微末江湖,但权位却并非他的钟爱,反而他还是个吃软不吃硬、恩怨分明的人,有恩他一定会报,有仇他恐怕也是要以牙还牙的。李君璧引诱他将杀怨二气导入心脉,再由任督二脉出,不过是让他饮鸩止渴,照此下去,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