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卡车驶到八木太太的家门口,司机鸣了声喇叭,把车停下,玉木美黛和小野十香从驾驶室走下来,正要上前敲门,却见秋吉橘子、永川恭子和小室依子各自搬着一大包服装,从屋子里出来。
“八木太太呢?”玉木美黛问。
“在这儿呢!”八木太太扛着一大包衣服走出来,秋吉橘子和小室依子一起用劲,把一大捆服装抛上车去。
“你比预订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八木太太说。
“是啊,路上耽误了。”玉木美黛说,“八木太太,上次见到天皇,您一定很激动吧?”
“是啊!可激动啦!见到天皇陛下,我的身体里仿佛注入了无穷的力量。恨不得每天都能缝上100套军服。”八木太太说。
“你可真是我们国防妇人会的好榜样。”玉木美黛说。
“我听说日本又要组织劳军团去中国了?”八木太太问。
“是啊,我正在组织劳军团呢!八木太太,你家明子小姐想去吗?”玉木美黛说。
“明子?明子不能去,她要给孩子们上课呢。”八木明子说,“玉木太太,你看我行吗?”
“八木太太,您可不行!” 玉木美黛忍不住笑道。
“我怎么就不行啊?洗衣,做饭,都没问题。”八木太太认真地说,“别人能干的,我都能干。”
小野十香瞥了八木太太一眼,忍住笑道,“八木太太,您今年快60了吧?”
“没有,我今年59岁。”八木太太说。
村川太太扛着一包衣服走出来,对八木太太说,“八木太太,您不懂了吧?参加劳军团的姑娘,个个都是年轻漂亮的,您看看您,哪哪哪,都不行。”
“八木太太确实不行,不过,村川太太,我看你正合适。”秋吉橘子说。
“我不合适,我不合适,精力有限。”村川太太说,“秋吉橘子,我看你挺合适!你看你这身材、这丰满,我们这些人中,除了十香,没有谁比你更合适!”
“是去中国前线劳军,又不是去给孩子喂奶,要那么丰满干什么?玉木太太,我先报个名!”八木太太说。
玉木美黛和小野十香哈哈大笑,秋吉橘子和村川太太也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错了吗?参加了劳军团,说不定我就可以见到我的小儿子了。”
所有的笑声突然都戛然而止。
玉木美黛贴近八木太太的耳朵说:“劳军团是去干那事的,你确定你想去吗?”
“什么?劳军是去干……干那事?”八木太太惊异地说。
“一切都是为了打赢中国。”玉木美黛说。
“原来是这样啊?我不去,我不去……”
一个拉车夫拉着黄包车在卡车边停下,孟诗鹤下了车,付了车钱,推门走进屋子。
“玉木太太,这旁边屋子里的佐藤太太怎么不参加生产啊?”小室依子问道。
“佐藤太太是画家,她画一幅《拥战》,抵得过你1000件、件衣服呢!”玉木美黛说。
“是吗?这太不公平了。”永川恭子说。
“永川太太,莫非你也会画画?”小野十香问。
“不会。”永川恭子说。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玉木美黛说。
村川太太和永川恭子跳下车来,关好车厢门。
“都装完了。”村川太太说。
玉木美黛和小野十香爬上驾驶室。司机发动了汽车,慢慢把车开走。
八木太太说:“走,接着干活去。”
几个人走进屋子。
“我明天不想来了。”永川太太说。
“病了?”八木太太问。
“没病。”永川太太说。
“没病怎么不来?”八木太太问。
“在家学画画。”永川太太说。
秋吉橘子说,“画画你肯定学不会。有一样不怎么要学,你可以去。”
“什么?”永川太太问。
“去中国劳军啊!”小室依子说。
“让女人去中国劳军,谁的主意?真心祝他断子绝孙!”永川太太说。
······
“到家喽!”
高桥圭夫看了一郎一眼,把车在家门口停下。
“谢谢!”刘简之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下来。
高桥良子抱着一郎走下车,对刘简之说。“快去哄哄您太太。”
刘简之说:“看情况吧。”
“佐藤君,要不先去我家里喝杯茶?”高桥圭夫说。
“喝什么茶,快回家!”孟诗鹤说。
“是。”刘简之笑着说。
“佐藤君家里可以冲洗照片吧?”高桥圭夫问。
“我的冲洗技术不行。胶卷给我,我拿去台里冲洗。”刘简之说。
高桥圭夫把胶卷递给刘简之。
刘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