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便怒道:“你也休要说我不教而诛,我今天就要当面论论你的罪行,你擅自跑去西夏的罪,我就不跟你算了,我就来说说你谎报军功的事,你可知罪!”
王冈大惊,连忙辩解道:“官家,我没有谎报军功啊!”
“还说没有!”赵顼将军功的册子丢了过来,呵斥道:“你自己看看你写的,都可以直接拿去酒肆里当书来说了!”
王冈接过册子,瞥了一眼,有些赧然的笑道:“这其中确实是用了一些修辞手法,我们文人是这样的,文采什么的,一出手就有,不比那粗鄙的墨家!”
“好,好一张利嘴!果然不愧是状元出身啊!就是能言善辩,避重就轻!”赵顼怒极反笑,指着他道:“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谎报军功之罪,改成行文手法,你当真是好样的!”
王冈忙道:“官家,虽然我遣词造句上运用了一些手法,但军功都是如实啊,并没有弄虚作假!”
“还敢嘴硬!”赵顼点点头,转而道:“好,既然你还存侥幸之心,妄图欺君,那我就来好好跟你论论,就说那林渔,以一挡千,还生擒对方主帅,这是不是你写的?”
王冈暗自思忖一下,老林确实以一敌千了,也确实擒下了仁多保丁,这没毛病啊!
至于说中间省略了一些过程……
修辞手法嘛!
你就说我写的这些东西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属实!
“此军功是臣所记录!”一念及此,王冈就有了底气,当即就微微挺起了胸脯,咱有理咱怕啥,平常没理都能搅三分,今天好容易占到理了,还能被你吓唬住了,更是语气铿锵的补充道:”一字不易,皆是属实!“
赵顼被他这做派弄的有些呆,怎么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感觉理直气壮的,以他对王冈的了解,这小子定然是想到了狡辩的方向,说不定那三百人都被他串通好了。
微微一顿,赵顼也换了一副神态,淡淡道:“好,既然属实,我就信你他以一敌千,那你且跟我说说他擒下的主将是谁?”
“仁多保丁!”王冈不假思索的回答!
“好,好啊!”赵顼像是抓住他把柄一般大笑了起来,忽而一指王冈,颇为玩味的说道:“王冈,你是不是觉得你在西夏的事,朕完全不知,你就可以随意欺瞒!”
“臣万不敢做如此想!”王冈慌忙躬身道:“官家烛照千里,明察秋毫,臣焉敢欺瞒!”
“哼!说的好听!”赵顼一挥袖,冷声道:“那你说说,为何我得到的消息是你被仁多保丁追的落荒而逃,怎么到你这,就成了他被你生擒了!”
王冈默然,没想到赵顼在西夏的探子还能传递回消息来,只是不知那探子有没有打探到自己跟摩尼教的关系!
“怎么?不说了!解释解释啊!”赵顼往后一仰,目光促狭的看向王冈!
身在敌后带着三百人能干出那么多的事,谁都知道你很厉害,就算被仁多保丁打败,也并不能损害你的光芒!
大方说出来,别人还会说你坦荡,可你这背后编排别人,造谣中伤,大搞赢学,就有些没品了!
让别人知道,还以为我大宋输不起呢!
见王冈默不作声,赵顼越发催促了起来,讥笑道:”说说啊!就说你是怎么生擒他,后来又怎么会被他追杀的!你放心,朕信你!你只要编的出来,朕就信!“
王冈抬起头,看着赵顼那充斥着讥讽的笑,这一刻特别理解孟子在见梁襄王后,为何会说出那句”望之不似人君“!
他轻叹了一口气,而后从袖中掏出了几封信,平静呈上,淡淡道:“臣无需解释,官家看完这个自然明了!”
赵顼疑惑的看向他,一招手石得一赶忙上前将书信接过去,呈上御案,赵顼拿过一封打开一看,目光就是一凝,继而又连忙把其他几封都拆开一一看过,而后一脸呆滞的看向王冈,惊疑道:”这是什么东西?“
王冈暗自腹诽:“笑啊,你怎么不笑了?刚才笑的不是挺开心的吗?嘚瑟,你看谁家皇帝像你一样,没有个人君的模样!”
暗暗骂了一通,王冈这才抬起头来解释道:“这些书信乃是仁多保丁和其部下将领写给官家的投诚信!”
“我知道这是投诚信,我问你他们为什么会写这个!”
“臣方才说了,林渔把他给生擒了!他要活命,自然就要写投诚信!”
赵顼揉了揉额头,思索一番道:“所以林渔生擒他是真的,你还把他给放了,那后来他连连追杀你又是怎么回事……哦,你是在造将!”
“圣明无过官家!臣这点雕虫小技,瞒得过天下人,却是被官家一语道破!”
王冈奉承了一句,继续说道:“臣当时收拢了溃军,也只有三百来人,想要带他们活着回来,就肯定要经过无数次的战斗!”
“而在敌后作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