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霎时安静下来,沮授手中的竹简“啪嗒”落在地面:“主公是指孙权新得庐江,正可顺流而下?”
“正是!”赵云霍然起身,帐中烛火在他银甲上跃动出星芒,“许昌曹操号称八十万甲士,就算夸大,但是中原各大世家相助,其兵力也不会差哪里去,所以若能与孙权达成‘双龙戏珠’之策——”
黄诚突然挺直腰板:“卑职愿往建业,定将孙权说服!”
“好!既然怀安如此有信心,那吾便等你好消息!”赵云大笑拍案,惊得悬挂的八面战旗簌簌作响。
黄诚郑重拱手说道:“末将定当让孙权知晓,北抗曹贼乃建业百年第一良机!”
正当众人热议时,沮授忽然按住地图上的济北:“乐进此人不可小觑,其部曲皆为青州降卒,对兖州水系极为熟悉。张辽将军虽勇,切记不可强攻白马渡口。”
“沮公之意是……”徐晃抚着长须沉吟。
“当用‘引蛇出洞’之计。”赵云抽出一支朱砂笔,在沙盘上勾画,“明日寅时,命管亥率轻骑烧毁汶水浮桥。待乐进渡河追击,张辽便从陶丘进行佯攻,待其半渡——”
“末将领并州狼骑断其首尾!”张辽的虎啸震得帐顶铜铃叮当。
“不可!”赵云并指斩断箭矢,“乐进治军素来严整,追击必分三军:左军奔定陶,右军袭巨野,中军直取鄄城。太史慈留守东郡时,当遣斥候日夜监视汶水动向,随时焚毁我方假粮仓。”
太史慈摩挲着佩剑接口:“若遇夏侯惇……”
“放心!”田丰从屏风后踱出,手中竹简已换成密信,“主公已联络泰山臧霸,届时定教曹贼知‘螳螂捕蝉’之诫。”
徐晃突然指向徐州方向:“若刘备能拖住曹操主力,我军可派弩兵截断徐州粮道,再以管亥的水师顺泗水而下……”
“妙哉!”赵云眼中精光迸射,将茶盏重重顿地,“待黄诚传来捷报,便以连环计破之:张辽正面佯攻,徐晃暗度陈仓袭取考城,管亥率舟师封锁白马津。届时——”
帐外忽起惊雷,下起的暴雨拍打着牛皮帐顶。赵云推开雕花木窗,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白银龙胆枪架,低声道:“诸位可知为何留太史慈守东郡?”
太史慈猛然转身,佩剑在鞘中铮鸣:“莫非是防备袁绍旧部?”
“非也。”赵云指尖划过腰间佩剑的龙纹,“如今中原,甚至天下士族,视我赵云为死敌,东郡乃我南下之门户,不容有半点差错……”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梆子急响。赵云脸色骤变,抓起案头竹简疾书:“来人!通知张辽,三更前撤出陶丘,改攻鄄城南三十里的漯河渡口!”
众人面面相觑,只见赵云将密信按入铜匣,匣底暗格弹开,露出半幅用朱砂绘制的《兖州八郡布防图》。
烛光下,那条蜿蜒的汶水突然化作盘踞的巨蟒,张牙舞爪指向曹操的老巢许昌。
建业城的秋雨裹挟着桂花香,打在黄诚的青铜面具上。他望着江边朱雀楼飞檐下的“盟”字大旗,指节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密匣——那是赵云亲赐的虎符与十二连弩车图纸,此刻正贴着他的心口微微发烫……。
“黄先生,我主正在在甘露寺候您。”老将程普住佩剑上前半步,目光扫过黄诚身后三十名黑衣死士。这些人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手中劲弩泛着幽蓝冷光……。
黄诚扬手止住,铠甲下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告诉仲谋,某乃当今大将军,冠军侯麾下。”他刻意强调“大将军冠军侯”几个字,这是赵云军中独有的尊称。
甘露寺内,周瑜抚琴的手顿了顿。檀木琴案上摆着三足金乌香炉,袅袅青烟中,孙权手中的青铜酒樽突然倾倒。侍立在侧的吕蒙猛然按剑,却见孙权笑得眼角堆起细纹:“不知侯爷有何吩咐?”
“非也。”黄诚取下面具,露出被箭疤划破的左颊,“我主愿与江东联盟,共抗曹贼!”他将虎符重重拍在案上,惊得香炉中香烟直直冲向穹顶藻井。
周瑜琴弦骤断,右手仍悬在空中:“将军可知曹操七日前已破南阳?”他的目光扫过黄诚身后死士腰间鼓起的箭囊,“若孤答应联盟,这些西凉铁骑可愿入城为质?”
黄诚突然抽出短剑割破手掌,血珠滴在虎符凹槽:“主公已令我部在三日后焚毁汶水浮桥!”鲜血顺着剑槽蜿蜒而下,在青砖地面汇成蜿蜒的小蛇,“曹军若渡河追击,必被张辽将军的并州狼骑断首尾!”
孙权霍然起身,佩剑撞得玉带叮当:“但孤要的不是空头承诺!”
黄诚瞳孔微缩,腰间暗格滑出油布包裹的木匣。当十二连弩车的机关图纸在烛火下展开时,周瑜手中的琴弦突然绷断三根:“这是连弩改良图?果然够精妙!”
吕蒙突然按住孙权肩膀:“仲谋不可!曹操虽败,但许昌仍有八十万大军……”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