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横,眼一闭,豆大的汗水接二连三的从发中往下滑过脸庞滚入衣领之中,点滴湿冷的异样触感像一根根细小的针轻轻扎着肌肤带来点点刺痛像在提醒他该停下这荒唐之举。
“砰!”
一声闷响在他脑前轰然炸开,不等睁开眼他就跌伏在地上,紧接着脑袋上一阵接着一阵的扎实痛感由头顶蔓延到了整个头颅。
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将双眼眯开一条缝虚虚的看着眼前幻影重重地世界,额上的温热带着点腥将他半边脸弄污,好不容易找准如懿的方向他便强忍着不适稳住要倒不倒的身体朝她堪堪的磕了三个头。
“娘娘~”
才说两个字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胃里翻江倒海,头上闷痛一阵紧过一阵,一阵深似一阵。
“嗯,不错,是个听话懂事的奴才!”如懿很满意他的听话态度,言语中充满了赞许。
“只是你伤成这样实在可怜,不如你先到延禧宫来,本宫给你用些药给你治一治吧。”
如懿捻起帕子捂住口鼻又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小太监跪在地上发抖也要克制的样子大大取悦了她,正所谓奴才就该有个奴才的样子,使唤过那么多奴才,今儿也算遇到个略微称心可用的。
小太监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捂着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又朝她磕起了头,他脸上疼痛难耐和喜不自胜两种表情混杂在一起叫人看了只觉狰狞。
“你,过来带本宫出去!”如懿从他身旁绕过,随意叫了个迎面而来的宫女就离开不见。
他继续跪坐在原地,腥红已从他指缝中慢慢渗出,路过的一个小丫头不忍心朝他扔了一块旧旧的帕子就匆匆离开,他捡起帕子扔向一边,然后又揪着袖子捂上额头。
深吸两口气,他忍着疼和恶心用力站起来朝延禧宫的方向踉跄走去。从辛者库到长街,一路上少不了其他宫人的目光,偶有两个热心的上前问他怎么了他只说“得娴嫔娘娘怜惜,去找娘娘取药治疗,诸位莫要担心。”
问话太监:“这么说娴嫔娘娘还真是慈悲,不过你从辛者库到延禧宫这一路可不短,娘娘她怎么不找个太医给你去医治得好,何必你费劲跑来跑去呢?”
小太监不耐烦道:“你懂什么,娘娘说了要拿她宫里的药给我用,有这份恩典我跑一趟怎么了?”
问话太监摆手笑道:“小兄弟,你恼什么呢?我也不过是问问而已。素来娘娘们赏赐奴才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你这样我也头一次见到感觉新奇而已。”
小太监:“去去去,你懂什么,娴嫔娘娘的心思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
问话太监:“是是是,你就慢慢朝前走吧,我看呀这份赏也活该你领!”
问话太监的戏谑并没有因为离他远去而停止,他那些揣测和猜疑听到耳里只让他无限烦躁,若不是现在他有伤在身,必得折回去揪住他领口把他的头也朝墙上狠狠砸几下才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继续咬牙朝前。
好不容易挪到延禧宫,如懿却吩咐了手下的人不让他进去,理由是他身上有伤怕冲撞了宫中的守护神,于是乎就让人扔了两瓶药膏给他自己擦。
他跪在她宫门口千恩万谢后才移到角落里开始给自己涂抹上药。他一手的血将洁白的小瓷瓶弄得红红一片,正当他犹豫要不要问延禧宫的人要盆水时,一个比他略大些胖胖的小太监过来要带他进去。
小胖子:“得喜公公说带你进去上药,你随我来就是。”
小太监他心里不管得喜,只喋喋不休的谢起娴嫔的大恩大德。
在辛者库时如懿觉得他有趣,等他真的来延禧宫时又突然觉得他十分碍眼,本来她吩咐了得喜叫人将他撵出去,可架不住暖云的斥责只好履行承诺让人拿药给他。
暖云:“娘娘,您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奴才呢,之前李公公的亏您还没吃够吗?您要是无聊不妨奴婢回了皇后娘娘让您去多抄几百次宫规好了。”
如懿:“他个辛者库的贱奴怎配踏足延禧宫,本宫还嫌他污了地方呢!”
暖云:“那您当初给他说什么到延禧宫来上药医治,您说话不过脑子吗?是不是只有容佩姑姑在跟前儿您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那。。。随意找些药给他,擦完了让他滚回去!”如懿语气放软,之前的胡闹是挺开心的,可若真把容佩召来那就不值得了。
小太监洗了伤口上完药,说什么也要见如懿一面才肯离开,暖云只当他要答谢如懿又替她名声着想不愿她再背上刻薄之名便劝着如懿召他进来说话。
小太监:“奴才得了娘娘怜惜是三生有幸,不过有些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还请娘娘给奴才个明示!”
如懿:“要讲就快点讲,本宫没工夫听你絮叨。”
小太监看了一眼如懿,又看了看屋内伺候的人,一副欲言又止,眼中有话的样子让如懿秒懂,等周围人都撤下去后,小太监便如狗一样跪爬到她跟前儿低声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