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脑中轰然炸响。
母亲……参与了实验？
“2043年，南极科考站发现了巨眸的最初形态??一颗来自地心深处的黑色晶体。你父亲是第一个意识到它具备意识侵蚀能力的人。他提出警告，却被高层以‘精神失常’为由软禁。于是我们三人秘密启动‘火种计划’，试图在灾难降临前，培育出能够抵抗巨眸影响的新人类。”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秦重：“而你，是我们唯一的成功品。你母亲用自己做实验，将她的免疫基因注入胚胎，让你在出生时就具备天然屏障。你之所以能在末世快速觉醒金属拟态，不是偶然，是你体内沉睡的‘钥匙’被环境崩溃激活。”
秦重踉跄后退一步，背靠墙壁，呼吸急促。
“所以……我不是人？我是你们造出来的武器？”
“你是希望。”林晚秋厉声道，“是我们赌上性命也要保护的未来！可你父亲变了！在你母亲死后，他彻底崩溃，认为只有彻底重塑人类，才能避免文明毁灭。他背叛了初衷，投靠巨眸，成为涅?项目的主导者！而我，带着残余资料逃亡，重建火种网络，等待你觉醒的那一天！”
大厅陷入沉默。
良久，秦重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联系我？为什么让我独自战斗这么多年？”
“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否已被污染。”林晚秋沉声道，“巨眸会伪装，会植入虚假记忆。我必须确认??你究竟是林昭南的儿子，还是他的继承者。”
她指向屏幕，播放一段视频：那是三年前，秦重在一座教堂废墟中斩杀一名白袍医生的画面。那人临死前嘶吼：“你逃不掉的，07号，你是我们的孩子！”
“你在那一刻，没有回应‘孩子’这个称呼。”林晚秋说，“反而斩下了他的头。那一刻，我知道??你还记得真正的使命。”
秦重闭上眼，母亲的笑容浮现在脑海。她最后一次拥抱他时说的话，再次响起：
“重儿，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说你是怪物，别信。你是光的孩子。”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那么，‘灰鸽子’是谁？”他睁开眼，问。
林晚秋嘴角微扬，从桌下取出一只机械鸟模型，轻轻按下开关。
小鸟展翅飞起，投影出一段全息影像：一群孩子围坐在教室中，教师正在讲课。黑板上写着：“今日课题：如何在没有太阳的世界活下去。”
而那位教师，赫然是年轻时的父亲??林昭南。
“这是2051年的影像，拍摄于地下避难所‘方舟-9’。”林晚秋道，“你父亲在彻底堕落前，曾偷偷建立十三座秘密基地，收容未被巨眸感染的儿童。他把他们称为‘灰鸽子’??不会发光，却能传递信息的信使。这些孩子不知道他是谁，只知他是‘讲故事的老师’。”
“他还在救人？”秦重难以置信。
“矛盾吗？”林晚秋冷笑，“一个想要毁灭旧人类的人，却拼命保留下新的种子。这就是林昭南的疯狂之处。他不信人性，却又无法彻底斩断情感。他在自我撕裂中前行，一边制造末世，一边埋下救赎的可能。”
秦重久久不语。
他忽然想起西奥多临死前的话：“那个叛徒……也终将暴露。”
或许，西奥多指的根本不是别人??而是林昭南自己。在他心中，背叛科学伦理的是联邦高层；而在你父亲心中，背叛人类未来的，是不愿进化的旧世代。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世界。
只是手段，早已扭曲。
“接下来怎么办？”秦重终于开口。
“有两个选择。”林晚秋调出地图，“第一，前往‘灯塔站’，集结剩余火种成员，发动全面反击；第二，潜入巨眸核心??也就是你父亲所在的‘深渊之眼’，关闭主意识网络，终结所有分体活动。”
“代价呢？”
“前者可能失败，引发更大规模清洗；后者……需要有人携带病毒程序进入核心，手动引爆。那将是单程任务，无法生还。”
秦重看着地图上那两个闪烁的红点，一个是灯塔，一个是深渊。
他知道，答案早已写在血脉之中。
他抬起手，金属手臂缓缓变形，化作一把银色短刃，刀柄刻着母亲的名字。
“我要去深渊。”他说，“但我不是去杀他。”
“那你去干什么？”
“我要问他一句。”秦重眼神平静，“妈妈死的那天，你有没有哭？”
林晚秋怔住。
片刻后，她点头，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枚黑色芯片，交给他。
“这是‘归零协议’，能短暂瘫痪巨眸的意识链接。但要生效，必须插入主脑接口，且操作者需具备双重基因认证??既是林昭南的血脉，又是苏婉清的基因继承者。”
“也就是说……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