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房门,推开后,外面是一个幽静的小院。
疾步至院门前,拨开门栓,却发现院门在外被链锁紧紧扣着。
兰京心中一沉,但好在这个密道他已知晓,如今还没有过所籍户,根本难以逃出邺城,更难逃离魏国。
沉默片刻,复将门栓缓缓归位。
仰头望天上明月,又是一个月圆日。
当初高欢将整个河南全权委任于侯景,只因河南属四战之敌,难以据之起事,方才大胆托付。
但侯景叛乱却让高澄意识到,河南一旦失控,危机邺城。
如今他的重点方略,几乎聚焦于收复河南失地以及边境防务。
且侯景虽已平定,可整个勋贵集团更加膨胀。
现在必须增选武将人选,一为用收复失地,二为渐次分权。
于是诏令朝中各臣,以及各州牧、郡守、县令、长吏各自举荐贤良以及骁武胆略能堪守边疆的将才
务在得才,不拘原职出身。
各地州郡府前纷纷张出朝廷文磅:
“边疆多虞,将帅乏才,州郡吏员,或未尽其用。
今诏内外臣工,广举贤良,简拔骁武,共襄国事。
朝中诸臣,及州牧、郡守、县令、长吏等,各举所知。
所举之人,或通晓军略,堪镇边陲;或才德兼备,足任牧民。务求实才,勿拘流品。
称事六品、散官五品以上者,朝廷自有铨衡,不在此列。
称事七品、散官六品以下,及州郡县无官身之民,无论在职解职,皆可举荐,随才进擢。
所举之人,务须名实相副。若才堪大用,举主同受褒赏;若滥举充数,亦当连坐其责。
各州郡府接令之日,即张榜晓谕。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元仲华为高澄正好衣襟,垂头轻叹:“子惠哥哥,今天你启程了,这次能不能带我们一起走?!”
“不可!”
高澄答得干脆:“殿下就好好留在邺城,替我管好后宅!”
元仲华抿了抿唇,默默取过蹀躞带,绕上他的腰身,手上暗暗用力一勒,发泄心头怨气。
高澄被身子被她带着一震,便自行结过扣结转身自系起来。
元仲华不再跟以往一样,有什么怨言都能说出来。
现在没有秦姝,没有王含芷,后宅里也没有高澄爱重的妾。
可三天有两夜,高澄还是呆在那个东柏堂。
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去扣丈夫的心。
“邺城才是京都,比晋阳可繁华多了。况且晋阳风沙大,孩子们怕是受不住。殿下别多心。若你们都去了晋阳,这大将军府岂不冷清了?”
“可你都带孝珩一起走,哪里是担心孩子受不住?”
高澄手上略一停顿,继续整理着披风系带,转头问道:“可要送我?”
没去理她的问话。
“自然要送!一年到头,能见你几回?”元仲华语带嗔意。
到府邸门口,登车时转头,一家人尽收眼底,目光最终落在府门内远远站着的兰京身上。
想起那相士的话,又想起兰京一心想逃。
低头对舍乐轻声道:“去叫兰京一起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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