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武器留给你,不是要你自尽的......”
“本来我并无此意......”
只想:萧渊明整日不思作战之策,只管饮酒,战机军务尽数荒废,若再这般下去,梁军必败无疑。
不如将秦姝献出去,只望着萧渊明能够借此敢于派兵出战。
“我要是不见呢?”
话音刚落,眼前已是墨黑,身子软软栽倒。
没多久,萧瑀掀帘入内。
“这就是你说的筹码?区区一个女子,真能叫魏军投鼠忌器?”
兰京并未多话,只将那枚腰牌奉给萧瑀。
萧瑀指腹摩挲过牌上暗纹:“好,带她去见我父亲。”
还是上午,萧渊明这日倒没有饮酒,跟着荀仲举策马来到彭城南的没水处。
“这水位......是何时消退的?”
一小兵回道:“禀元帅,昨夜还好好的,今早起来,才见水位消退。”
荀仲举忧心说道:“只怕是魏军在北城决堰,元帅,若是彭城解困,只怕我会军腹背受敌,应当早些召集诸将商议破敌之策呀!”
“本帅怎会不知,要你多嘴?!”
本就无计无谋,可似乎难题却是越拖越难。
“真是聒噪......”
彭城内王则看到水位下降,心中大喜,略一思忖立刻吩咐左右:
“如今援军在城外,梁军不敢轻举妄动,速遣一队人马清理城中浮尸饿殍,记住,一定要处理干净。
同时开仓放粮,赈济受困百姓......”
萧渊明刚回大营,萧瑀便急急奔来:“父亲,儿有一人想献与父亲!”
“你当为父是什么人?!”萧渊明本就上火,闻言更是怒目圆睁。
萧瑀连忙解释:“父亲,此女乃是高澄宠姬,若是能够以她为人质......”
萧渊明这才止步,一阵狐疑:“高澄宠姬,既然是宠姬,怎会出现在前线?”
略思一瞬:“引为父去见见......”
两人踏入主帐,只见榻上躺着一男子装束的女子,兰京则立在一旁。
萧渊明俯身细看,待看清女子面容时,眸色一怔,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及面庞时猛然收回。
“她......她多大年纪?”
萧瑀疑惑:“父亲?”
“她叫什么名字?”
萧瑀沉默,兰京心里不解,为何他会问这些。
只好答道:“禀元帅,此女名唤秦姝!”
“秦姝……”萧渊明低声喃喃,踉跄坐到榻上,忽而低笑,又似含悲:
“像……太像了……就这一眼,我就认出来了……”
萧瑀与兰京对视一眼,对于萧渊明的反应很是不解。
“二郎,你说她是高澄宠姬?”
“是!”萧瑀眼中犹带疑惑。
“二郎啊,无论这仗怎么打,无论是胜是负,你都不能,不能以她为人质......”
“父亲?这是为何?”
“元帅?”
萧渊明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秦姝,反而问道:“她为何昏迷不醒?”
“回元帅,属下在饮食中下了一些迷药。”
帐内一时沉寂,萧瑀察觉到父亲神色异常,低声对兰京道:“固成,你先出去吧。”
兰京目光在父子二人之间游移一瞬,虽有疑虑,也未多言。
“属下告退。”说罢转身掀帐而出。
萧渊明的手指再想去触碰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终又收了回来。
瞧着父亲这般举动,萧瑀再次问道:“父亲,为何不能用她当作人质?”
萧渊明幽叹了一口气:“因为......她是你妹妹。”
萧瑀盯着父亲恍惚的神情,声音犹待不可置信:“父亲......儿竟不知......自己还有个妹妹?”
“这到底......父亲为何如此笃定?她可是姓秦?!”
萧渊明起身陷入回忆:“这双眉眼,还有这名字......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母亲......名唤秦笙,本是豫章王......本是萧综府上参军秦昭的女儿。”
“当年我至徐州拜访萧综,正好撞见她为父亲送点心,一见倾心,就纳为了妾室。
阿姝出生时正值深秋,她母亲给她取名为‘姝’,
谁知次年萧综叛逃魏国,陛下震怒,下旨凡萧综府上任职,知萧综身世而不报者皆处死,秦昭被人检举,也在罪列之中。
我架不住阿笙的哀求,赶在诏书抵达前将秦昭送出了梁国。阿笙舍不得他父亲,非带着阿姝留在北地,我只好将她们安置在彭城,偶尔得了空才能去探望她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