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之中,坐着一位面色铁青、满脸横肉的魁梧男子——正是蒙古王庭中一代猛将:阔端。
他身着金纹黑甲,披风垂地,一双铜铃大眼沉沉地盯着下方跪着的两人。
武修文与武敦儒,神雕大世界中早年与郭芙有过因缘之人,此刻却已投至敌营,披着一身风尘与卑微。
阔端目光森冷,一手握着铜杯,一手叩击椅背扶手,低沉开口:
“你们二人……倒是有胆子,竟敢从杨王府逃来我蒙古营前投诚。”
他话锋一转,眼中寒光一闪:
“只不过,你们本是长安杨府嫡系亲眷,如今却来投我,你要我……如何信你?”
帐中气氛顿时紧张,几名蒙古副将已摩拳擦掌,目露敌意。
武修文闻言,咬牙起身,猛然叩首,声音中满是恨意:
“大汗有所不知!”
“那杨过……仗着父亲是杨康杨王爷,身份尊贵、气焰滔天。我们兄弟二人与他同出郭府,本与郭芙姑娘情投意合,早年便已私下立过誓言。”
“可他杨过——靠着父亲权势、靠着甜言蜜语,竟从中作梗,横刀夺爱!”
“更可恨的是……那郭芙竟也私下与他往来,弃我兄弟于不顾!”
武敦儒亦是随即附和,神情悲愤、语气激昂:
“我兄弟在郭府多年忠诚效命,却换来这等羞辱!”
“今日投效大汗,并非一时意气,而是心已绝、志已断!”
“我等愿为大汗鞠躬尽瘁,舍命立功!”
两兄弟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帐中几名蒙古将领面面相觑,连阔端也不由皱了皱眉。
不过阔端当然并不完全信他们的言辞。
什么情仇爱恨、夺妻之仇,在阔端眼中不过是人心的破绽,真正让他动容的,是他们入帐便直呼“大汗”。
这称呼,一声比什么都中听。他嘴角露出一抹略显残忍的笑意,语气缓了下来:
“你们兄弟倒是会说话……”
“我蒙古不养废人,若你们真心投我,那便要拿出真本事来。”
军帐之中,气氛一度凝重。
阔端负手而立,眼神幽冷地盯着武修文与武敦儒,粗犷的指节一下一下敲打着案几边缘,声音低沉,仿佛雷雨将至。
他冷声问道:
“既然你们说是带着诚心投靠我蒙古,既然称我为大汗——”
“那便拿出你们的诚心来。”
“把长安城的兵力布防、军粮粮道,细细说来。”
武敦儒闻言,眼神一闪,与武修文对视一眼后,勉强稳住情绪:
“大汗有所不知——如今的长安城,郭靖、杨康、杨过三人分守三道防线,内外军务一体调度。”
“现有守军不下三十余万,粮草充足,军械完备。”
“若仅凭大汗您麾下十万骑兵,即便算上外围的脚夫、后勤、各部落裹挟的流民杂兵,恐怕……强攻也难有胜算。”
他语气虽诚,但言语间却没有丝毫松动口风,显得滴水不漏。
阔端闻言,脸色立时阴沉几分,冷哼一声:
“你倒是劝我别打了?”
“我问你弱点所在,你反倒说起我攻不下?你若真是投诚之人,怎敢敢这般语气!”
阔端一甩袖,目光冰冷,手中酒杯重重砸在地毯上:
“来人!”
帐外立刻踏入几名侍卫,刀锋一晃,寒意凛然。
“若你们说不出一点所以然来,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我的大帐。”
武修文脸色一白,身体明显一颤,连忙伏地叩首,冷汗直流。
还是武敦儒镇定几分,连忙上前一步跪下,沉声道:
“大汗息怒!”
“以大汗的情报网,自然也早查得我兄弟在杨府不过是幕僚阶层,平日里虽随军,但触及的皆是表层军务,军事机密,我们兄弟确实难知其详。”
“我们这层级接触不到郭靖、杨康、黄蓉、杨过四人的议事机密,能说的,也不过是长安城的一些兵员布点、粮道转运的公开部分。”
阔端冷冷盯着他,眉头却仍未舒展。
武修文强撑着心神,立刻接口补充:
“……大汗,我们兄弟虽不知长安之破法,但我们知道其他外围城市的虚实。”
“这些年随杨王爷出征,听闻不少情报。”
军帐内,夜火摇曳,风声猎猎。
阔端半倚着沉木地图桌,手中那柄刀锋森寒的短匕正好握在掌心,正欲下令遣人试探潼关,忽然听得武修文轻声开口,带着一丝诧异问道:
“敢问大汗,攻打长安,是为何?”
这句突兀反问,令帐内众将都是一愣,连阔端自己也怔了怔,随即笑出声来,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