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心中一动,立刻认出这绝非寻常之物。这些灵布,在她与陈灵、曾兮兮几人逛街时便见识过,据说是上等灵蚕与星辰沙炼制而成,乃是能在宇宙真空中隔绝能量流失、抵挡强压爆冲的极品材料,不仅穿着舒适,还能在修炼中凝神静气,甚至自带呼吸循环系统,不需任何灵器便可游走星海。
像这样一整匣,价值早已远远超过寻常宗门家族的总财富。她心中一时间不由得诧异,这个初见便叫自己“姐姐”的小皇子,怎会这般精准地投其所好?她向来爱美、喜欢衣料打扮,虽不是虚荣,却也毫不掩饰自己对精致布料的喜爱。
但要说胡亥有如此细心与心思,那显然不太现实。郭芙微微皱眉,很快便猜出这些,十有八九是赵高的手笔。
赵高眼线众多,当日那墨子平白无故的送储物戒,郭芙就是觉得有问题才非要给钱的,现在想来这赵高只怕在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对自己监控上了,他的眼线将自己在街市间对那几匹灵布流连忘返的目光,全都一五一十回报了上去。
但所谓,白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正当郭芙犹豫是否收下,刚伸手碰到布料边角时,殿中忽然响起秦清低沉而不带情绪的声音:
“胡亥——你进殿为何不曾通传?”
话音一出,大殿内瞬时一静。
胡亥原本正得意洋洋地看着郭芙的反应,闻言猛然一怔,手都悬在半空,脸色也僵了几分,随即一脸无辜地望向秦清:“父皇,孩儿不是一直这样吗?儿臣哪次见您,不都是直接进来的吗……”
他说得委屈,眼神更是发蒙,显然搞不清父皇今天为何忽然如此较真。
可秦清根本没再搭理他的辩解,只冷冷道:“退下,命侍卫通传,再进来。”
胡亥嘴角抽了抽,眼圈都快红了,但也只好乖乖地拽着赵高一起出了殿门,在门口老老实实站了几息,待听到通传的太监高声唱道:“公子胡亥觐见!”方才又重新跨入殿中。
但刚一进门,还未站稳,秦清便眯起眼冷声道:“胡亥,你是哪只脚先踏入大殿的?”
胡亥这下彻底懵了,一时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才道:“孩儿是……左脚先进的……”
“今日不宜左脚进殿。”秦清话音低沉,不容置喙,“自去宗正处领十大板,缴纳一枚极品灵石为罚。”
这句话一落,胡亥当场脸都白了,扑通一下几乎要跪下:“父皇!孩儿不知道今日有什么禁忌啊,孩儿真不是故意的啊!”
打板子也就罢了,关键还是“十大板”加“极品灵石”的罚金,那可是他私库中积攒好几个月才凑齐的一枚稀世珍宝。
他连忙再退了出去,片刻后换了只脚再次踏入。
秦清却又开口:“胡亥,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这下胡亥彻底头大了,什么日子?他向来日夜颠倒、嬉戏吃喝,谁记这些!顿时投去求救的目光望向赵高。
赵高眼珠一转,悄然以传音符箓低声提醒:“是你母亲的祭日。”
胡亥这才恍然:“父皇,今日……是我母亲的祭日。”
秦清淡淡瞥他一眼,语气森冷:“你母亲的祭日,你竟右脚进殿?不孝不敬,自去宗正处缴两枚上品灵石,领二十大板。”
胡亥闻言当场哭了出来:“父皇,孩儿不是不敬……孩儿是……是怕左脚不吉利才换了右脚的啊!”
赵高一见事态要失控,立刻跪地叩首,传音再度劝说胡亥:“别说话了,再说更错。陛下这是忌惮你妄揣圣意,现在越说越错。”
胡亥这才幡然悔悟,一边磕头一边叫屈:“父皇息怒,是孩儿糊涂,再也不敢揣测圣意了!孩儿只是……只是看着芙姐姐的模样,一时间想起了母亲……心头一酸便失了分寸,求父皇恕罪啊!”
殿内众人皆低头不语,而秦清则略带一丝冷笑摆手道:“行了,布料留下,罚金和板子免了。”
胡亥顿时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恩,拎着赵高一路抽噎着离开。待走出殿门,还不忘回头望郭芙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真情、几分依恋,仿佛她真是他多年未见的母亲一般。
郭芙却看得一阵头大,心中忍不住暗暗咂舌,秦清这个大秦始皇帝,果然手段老辣,城府极深。她心里清楚得很,若是他刚才什么都不说,直接收下了胡亥送来的这些灵布,那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那样一来,这些布料就成了胡亥的“人情投资”,她郭芙便是收了对方的情面,今后对胡亥再有什么请求,就难以拒绝。
可秦清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一通“罚金”操作下来,不但把布料留下来了,还让胡亥自己贴了个大脸,倒成了理亏挨罚的一方。眼下这批灵布就不再是恩赐,而是处罚缴纳的实物,自然就跟胡亥没什么关系了。
这一手让郭芙都看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