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你到底到哪去了?”钱老声音微颤,话音中透出难以掩饰的情绪波动,“我们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啊。”
秦清嘴角勾起一丝温和的笑意,语气却依旧淡淡的,“还能去哪呢?当然是去走自己的路了。”
钱老听了这话,眼神一滞,深吸了口气,又试探般地问了一句:“那现在呢?你的事……都处理完了吗?”
“还没。”秦清语气仍然平静,“但接下来,我还是会继续走我的路。”
这句话一落,屋内忽而静了一瞬。钱老垂下眼帘,坐回椅子中,掌心缓缓放在膝盖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开口:“秦清……国家现在虽然富裕了,但也只是表面而已。我们依旧四处环敌,百废待兴。你是亲眼见证过那些年的人,难道你就真的打算撒手不管了吗?”
屋内的灯光洒在秦清的侧脸上,他神色如常,只是走近一步,抬手轻轻拍了拍钱老的肩膀,就像晚辈安慰一位倔强长辈那般。
“钱叔,重建国家也好,重建世界也好,那是你们的使命。”他说得从容,“不是我的。”
“人和人不一样。”他看向窗外那片暮色苍茫的天,“有的人,天生适合扎根一地,为这片土地奉献一生;而有的人,注定是浪迹天涯的行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归宿。”
秦清转头看着钱老,神色温和,却带着无法动摇的决然:“道门讲究一个‘缘’字。我和你们之间的缘分,早已尽了。强求不得。”
钱老低垂着眼,双手交叠搁在腿上,指节微微泛白。他沉默良久,才像是从记忆的泥沼中抽身而出,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叹道:
“哎。。你说的对,是我年纪大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了。”他的声音低沉而苍老,却异常清晰,“我们是这片土地上的花草树木,总想着在泥土中扎根生长。而你……你是天上的鸟儿。鸟儿无论栖息多久,终究是要飞走的。”
钱老说完那句“鸟儿终究要飞走”的话,本想再添几句轻松的调侃,没想到秦清却忽然神色郑重,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你活不了几个月了,钱叔。你的寿命,差不多就到这了。”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连刚刚还在偷偷吃饼干的陈灵都停下了动作。
钱老却没有丝毫惊讶,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低声一笑,慢悠悠地说道:“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算子啊……一眼就看穿我。”
他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胸口,语气淡然,“肺癌晚期,扩散了,没得治。我早就知道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沐云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眼圈泛红地握住钱老的手:“怎么会这样……钱老,我认识国外很有名的肿瘤专家,我可以联系他们,我出钱,一定能治好您……”
钱老却只是摆摆手,像赶走一只不安的小鸟,声音温和却坚定:“丫头,别浪费这个心思了。我到过很多地方治疗过了,我自己身体我最清楚。花那些钱,不如留给还在奋斗的人。我不想在浪费国家的资源了。”
钱老的这话,倒是让郭秦清生佩服,毕竟他到了这个世界几万年,什么人都见过,大多数人,到了临死的时候,都是怕死的,很多就算花光家族的全部积蓄也要求一个活着的希望,也只有像钱老这种,在那个年代成长起来的人,才知道国家的每一分钱都不容易,不想浪费。
钱老说完,看了看众人眼神的反应,忽然哈哈一笑:“怎么,一个个都跟要送我上山头似的,我还没咽气呢,别一副哭丧脸。”
气氛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秦清叹了口气,眼中多了些柔和:“你若真放得下,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我共事多年,钱叔,若你有私事未了,愿意开口,我必尽力。”
钱老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
“你钱叔我是那种临死还要交代遗愿的人吗?”他摇着头道,“我这一生没什么放不下的。非要说点心愿……”他顿了顿,看向秦清,又扫了眼沐云菲和小青,“我倒是想听你们讲讲你们的事。不是有句古话叫朝闻道夕死可矣吗。”
陈灵一脸懵:“咦?我们讲?讲什么?”
曾兮兮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别人不是让你讲,是让秦清讲。”
秦清点了点头,坐在钱老身边,思索片刻,缓缓开口。
“其实您早就猜到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语气,好像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昨晚你们在新闻里看到的小青,也不是。”
说着,秦清还特意看了小青一眼,小青微微颔首,算是承认。
秦清继续道:“其实,除了你们所知道的‘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其他的世界。它们并不在同一个宇宙里,而是存在于宇宙之外。”
“我们称之为‘镜宇宙’。”他指了指沐云菲面前茶几上倒影的水杯,“你看到杯子了吗?而倒影的那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