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己知道——这故事,是他早年在蓝星时,随口读过的民间传说。
而讲出来,是公孙止刻意挑选过的。
他早已从裘千尺的神情中,看出她对“情”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与柔弱。
他需要一个感情上对他毫无保留、无条件信任的“宿主”用来复活李丽质。
只有情感深重,心防尽失,才会在命格融合时毫无抵抗,不会排斥另一人的命魂入体。
而裘千尺的眼泪,就像是他心中某道禁术的最后一枚符引。
裘千尺轻轻擦了擦眼角,指尖还沾着一滴晶莹未落的泪。她悄悄偏头看他一眼,声音微微发颤,却压抑着某种期待与羞涩:
“公孙大哥……你知道的好多啊……你是不是……是不是也曾这么深刻地,爱过一个人?”
“要不然,怎会把这个故事讲得这样动人……”
她说完这句话后便低下了头,手指绞着衣角,耳根悄然泛红。
而公孙止依旧低着头,指尖轻轻绕着茶盏边沿缓缓转动,茶水里倒映着亭外月光,一圈圈漾开。
良久,他淡淡一笑。
“是的。”
裘千尺猛地抬头,眸光一颤,像是被轻轻击中了心湖。
“啊……她是谁?她去了哪里?”
她的声音有些急促,眼神里却藏着难掩的渴望,仿佛只盼一个“已然远去”的答案,便好让她趁虚而入。
可公孙止却只是缓缓抬眸,眼神穿过她的肩膀,望向远处谷中深处那片灯光未至的林海。
“她……就在绝情谷里。”
语调低沉、意味悠长,一语双关。
这句话落下的一瞬,裘千尺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远山寂静,星光点点,风吹情花,落瓣成雨。
——“就在绝情谷里。”
裘千尺以为他在说自己。
她以为,这一场共度夜色的倾诉,这一则讲得动人心弦的传说,还有这句望着她时说出的“她就在绝情谷里”……
全都是——他的表白。
裘千尺呼吸微乱,脸颊泛红。她没有犹豫,哪怕心跳如擂鼓,哪怕脸颊滚烫如火,她也没有退缩。
她是江湖女子,敢爱敢恨,从不会错过命运递来的刀锋。
她轻轻倾身,踮起脚尖,在他毫无防备的那一刻,吻了上去。
唇与唇相触,带着少女的颤抖,也带着近乎虔诚的温柔。
公孙止身形一僵,微微一颤。他没有闭眼,也没有回应。
他只静静任由那柔软的触感落在唇间,目光却悄然落回远方,像透过她的身体,在看一座早已沉睡的棺。
那棺中之人,唇角带笑,宛如昨日。
良久,裘千尺退开,脸颊泛红,呼吸微喘,眼中却是满溢的喜悦与柔情
公孙止低低垂眸,看不清神情,只是手指依旧缓慢地转着茶盏边沿,直到盏中水面再无波澜。
然而人心始终是复杂的,在裘千尺的疯狂追求下,公孙止还是与裘千尺走到了,一起,毕竟裘千尺年轻的时候也是真的漂亮,算不上倾国倾城也算的是个大美人。
公孙止有一段时间,沉迷在了裘千尺的温柔乡中,两人在谷中侍从看来,他们成了一对真正的夫妻。
但是只有裘千尺知道,其实他和公孙止之间连正式的聘礼和婚书都没有。
放到蓝星,就是典型的恋爱脑后的裸婚。
只是裘千尺也并不在意这些,在她的认知里,公孙止是爱她的。
在裘千尺和公孙止在一起的一年后,公孙止终于还是准备动手了。这时的裘千尺已经对他放下的所有的防备,公孙止准备在今天夜里的欢愉时光,就动手对裘千尺进行换命术,为此,他早就在房间的内外都布置了,换命的阵法。
夜风微凉,烛火摇曳。
房中弥漫着檀香与情花的淡香,榻上的红绫已被解开,窗纱半卷,月光静静洒落,仿佛为今夜添了一层温柔的迷雾。
裘千尺轻倚在榻边,发散如瀑,肌肤胜雪,一双眼中含着温软的情意,像是要将所有的柔情都在今夜交给身边这个男人。
而公孙止,衣襟微解,目光却冷静得过分。他的指尖无声滑过裘千尺的手腕,动作温柔,却悄然按上了一道无形的印诀。
这间房,自月落之初便已悄然布下命格换引的阵式。地砖之下嵌入九石灵纹,床榻四角藏着转魂之引,而他掌中,更握着一枚灌注了李丽质命魂残意的晶符。
今晚,只要交合之时她神魂微散,便是替换命格最顺利的契机。
这是他等待一年、算计了一年的机会。
裘千尺,作为容器,已足够信任、足够亲密,也足够合适。她的命格、她的身体、她的情感,皆已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