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融雪的湿气掠过夜空,雪水顺着屋檐滴答作响,混着篝火的噼啪声漫遍全城。
飞雨军的士兵们早脱了沉重的藤甲,露出黝黑的臂膀,三三两两地在人群里穿梭,目光扫过跳着舞的女人们时,眼里都燃着热意。
母野人们穿着缀满兽皮链的短裙,跑动时链子“叮叮当当”响,海螺串成的项圈随着舞步晃出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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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草、颖、瑶四女拉着微微隆起小腹的琳,正围着最大的火堆转圈,蝶的兽皮裙上挂着贝壳串,每一步都摇出清脆的响,她回头朝我招手,声音混在鼓点里:“峰哥哥,快来呀!”
我苦笑摇头时,身边已有飞雨军吹着树叶子凑过来,调子不成章法却透着欢喜。
母野人们见了自家男人,红着脸往他们怀里钻,指尖轻轻捶着对方胸膛,男人们却不管不顾,拦腰抱起就往土基房跑,嬉笑声撞在苔形绿光映亮的巷子里,惊得檐角的积雪又掉下来几块。
有急不可耐的,抱着心爱的女人先回了屋,借着这喧闹里的片刻温存,待脸上的红潮褪了些,才又揣着笑意出来,继续往火堆里添木柴,或是抓起烤肉大嚼。
我被蝶拉着往最大的火堆走时,正撞见石、虫、福胖子等人围坐在几条长凳上,凳上还空着个位置。
周围坐的都是连长以上的军官,后勤营的战士们正抬着大块烤肉过来,铁架上的油脂滴进火里,“滋啦”一声腾起小簇火苗。
巧儿提着陶罐穿梭其间,给每个人碗里添上果酒,陶碗碰撞的声响混着远处的歌声,热闹得像要把屋顶掀了。
“族长,坐!”石咧嘴笑着挪了挪身子,络腮胡上还沾着点肉屑,“刚烤好的象肉,你尝尝。”
我刚坐下,蝶就被草和颖拉着加入了跳舞的人群,琳也跟在后面,手轻轻护着小腹,步子迈得格外轻。
火堆旁的兽皮链声、海螺响、鼓点与歌声缠在一起,飞雨军们的笑骂声、女人们的嬉闹声漫过整个营地,连夜空里的星子都像是被这热意烘得亮了几分。
“喝!”石举起陶碗,碗沿碰得我手一震。
我仰头饮尽,果酒的甜混着微醺的热意漫开时,虫忽然指着人群里一对相拥的身影笑:“你看福胖子,这么心急?刚还喊着喝酒,转头就把他那女人拉到房间了。”
众人哄笑时,一个传令兵正穿过喧嚣的人群跑来,左手扶在胸前,隔着跳动的火光高声道:“族长,那阴蛇醒了。要不要把他抬过来?”
话音刚落,周遭举着陶碗的手顿时一滞,嬉笑声像被掐断的弦般戛然而止。
石、夜、虫、等人齐齐转头看向我,篝火的光在他们脸上明明灭灭,刚才的醉意瞬间淡了大半。
我指尖摩挲着陶碗边缘,沉默片刻,微微点头:“去,把他抬过来。”
传令兵得令,转身扎进喧嚣的人群里。
夜眼珠一转,举着陶碗朝我示意:“族长,阴蛇这老小子不能留啊——”
我抬手举杯回敬,酒液入喉才咂了咂嘴:“哦?为何?”
夜抹了把嘴角的酒渍,沉声道:“族长您想,阴蛇和布鲁、裂岩不一样。他是驯兽部巨牙战团的首领,跟五族食人族那些首领路数不同。要是留着他,恐怕…恐怖等不到咱们半年准备好,就会想法子来抢人。”
一旁的布鲁闻言大笑:“夜团长多虑了。阴蛇虽是巨牙战团首领没错,但俺听说,驯兽部正和大草原上的部落打得难解难分,哪有功夫分心来骚扰咱们?”
虫在一旁不屑地撇嘴,含混不清地灌了口酒:“管他娘的,来多少杀多少!”又转向布鲁,举杯道,“布鲁兄弟,干了这碗!回头咱们杀回你原来的食人部,把你的族人都救出来!”
布鲁仰头饮尽,闷声道:“多谢虫团长。”
我望着这群咋咋呼呼的汉子,微微摇了摇头。
正说着,几个女战士抬着担架穿过人群过来,担架上的阴蛇脸色蜡黄,胸口缠着渗血的布条,眼窝深陷,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我摆了摆手,指着旁边的空位:“把他抬到这里来。”
巧儿急忙上前,蹙眉道:“少主,他是巨牙战团首领,离您太近恐有不妥。”
石、虫等人也跟着起身:“是啊族长,不如放对面吧。”
我想了想,点头:“也好,就放对面。”
话音刚落,狼大“咻”地一下蹿到我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脖颈,眼睛却死死瞪着阴蛇,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呜咽声,像在警惕什么。
我把它抱紧了些,看着女战士们将担架抬到对面,阴蛇那弯钩似的鼻梁下,嘴唇干裂起皮,蓬头垢面的样子透着一股气火攻心的惨白,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锁着我,嘴里面虚弱地“嘎巴嘎巴”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布鲁急忙起身,侧耳听了片刻,翻译道:“族长,他说你就是羽族的首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