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声此起彼伏,混着风的余响,在雪地里传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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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慌忙起身,耳朵里还嗡嗡响,抬眼望上去,雪白的山上人影绰绰,驯兽部的呼喊叽里咕噜的,他一句也听不懂。
正愣神间,虫的声音传来:“旅长!旅长抓到个活口。”
石转头,就见虫披着狼皮披风踏着雪跑来,脚下雪被踩得嘎吱响,其中一只手里还提着个人,那人被拎着一晃一晃的。
跑到近前,虫“呸——”地吐了口带血唾沫,把手里的人往雪地上一丢:“旅长,抓到个活的!”
石定眼瞧,地上那人穿兽皮,脸冻得发紫,沾着血污——正是驯兽部的,头皮和手背都擦破了,正趴在雪里发抖。
“谁懂这些食人族的话?”石扬声问。
几个飞雨军战士立刻踏着雪跑过来:“旅长,俺能懂!”
石指着地上的人:“问他,上面出了什么事!”
一名瘦小的飞雨军战士快步上前,伸手将趴在雪地上的人提了起来。
他凑近对方,用食人族的语言“嘎巴嘎巴”交谈了几句,
“呼呼——”只有风雪声,良久过后,随即直起身,左手扶胸向石禀报:“旅长,他说上面的人都在四处乱跑,他们的统领在追杀自己人。”
此言一出,周围的士兵们顿时面面相觑,风雪似乎都在这一刻凝滞了几分。
石吞了吞口水,粗声追问:“消息确定吗?”
那瘦小的战士又低头和地上的人嘀咕了几句,再次转身回话:“旅长,确定。”
福胖子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瓮声瓮气地接话:“旅长,估计是真的。刚才不断有尸体滚下来,你再看上面——”
他抬手指向山顶,“这山根本没路,白茫茫一片全是雪,可就这么一眼望去,都能听见他们的呼喊,还有人和马在树林里到处乱窜呢。”
一旁的虫也点头附和:“是的,旅长。看来这是咱们的好时机。”
石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满脸的络腮胡,猛地一摆手:“上!抓活的!”
整座山被积雪盖得严严实实,本就没有像样的路,加之刚被雪崩席卷过,雪层松动,到处是裸露的岩石和断树桩,脚下稍不留神就会打滑。
飞雨军的将士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冲,爬两步就顺着雪坡滑下来半尺,手忙脚乱抓住身边的树干或石块稳住身形,再继续向上攀。
雪地里留下一串串凌乱的脚印,混着被踩碎的冰碴子。抬头望去,山顶的树林间人影晃动,那些驯兽部的人还在慌不择路地乱跑,惊惶的呼喊穿透风雪传来;
偶尔有马匹从树林里窜出来,蹄子在雪地上打滑,发出焦躁的嘶鸣,很快又撞进另一处林子里不见了踪影。
雪崩过后的狼藉随处可见——断折的树干斜插在雪堆里,半埋的石块上沾着暗红的血渍,被雪半掩的兵器时不时闪过冷光,都在诉说着方才的混乱与惨烈。
飞雨军们咬着牙往上面攀,风雪不断打在众人脸上,生疼刺骨。有人看清山顶奔逃的身影,忍不住大喊:“跪下!跪下!”
不知食人族那边听没听懂,依旧有人疯了似的往前跑。飞雨军们也不犹豫,当即有人拉弓搭箭,“咻咻咻”几声,箭矢穿透雪幕射了上去,跑在最前面的几个应声倒下。其余人见状,有的吓得腿软,有的还想往密林里钻,三五个飞雨军立刻拔出青铜剑,踩着打滑的雪坡追了上去。
那些跪在雪地里不敢动的,很快被从树林里找来藤蔓、树皮一一捆了。上千名飞雨军像撒开的网,在白茫茫的山野里四处抓人。
可这山实在太大,又没有正经的路,积雪没到膝盖,稍不注意就会滑进雪窝。
不少食人族趁着混乱往两侧的陡坡窜,飞雨军们也分兵跟着往上追,两边的人在雪地里一高一低地跑,踩得积雪簌簌往下掉,惊得林子里的雪块从枝头砸落,“噗噗”地砸在人身上。
整个山坡乱成一片,飞雨军的喝喊声、食人族的怪叫声、兵器碰撞的脆响混在风雪里,此起彼伏。
有人追着追着脚下一滑,顺着雪坡滚出老远,爬起来抹把脸继续往上冲;
有人钻进密林,踩着断树桩往前赶,眼里只盯着前面晃动的人影,压根顾不上方向——反正这山里本就没有路,大家都在瞎闯,只知道一个劲地往上,或是被恐惧驱使着四处乱撞。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捆绑,石、虫、福胖子带着几百飞雨军一路往上闯,终于踏上了山顶最平坦的那块雪地——这里正是驯兽部最大的临时营地。
营地早已没了往日的模样:四处散落着被掀翻的兽皮帐,几处营帐还燃着残火,火星被风雪卷着飘向空中,很快又被雪压灭;空地上乱糟糟的,像是被洗劫过一般,不见半个人影。
原本拴着马群的地方只剩几道深深的雪痕,四百多匹战马早已被哄抢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