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巧儿、草、颖和狼大紧紧跟随。
路过最大的军帐时,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虫,他正小心翼翼地抬着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碗酒,眯着眼,一脸陶醉地慢慢品尝,那神情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佳酿。
再往里瞧,只见布鲁正与裂岩围坐在一起,两人大口地喝酒吃肉,谈笑风生。
旁边绑着的那六个血牙部统领,虽被束缚着行动,却被飞雨军拿着肉往嘴里塞,也顾不上许多,竟也吃得满嘴流油,模样颇为滑稽。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提高音量喊道:“虫——”声音裹挟着呼啸的风雪传进帐内。
虫猛地抬起头,瞥见我站在外面,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迅速把碗中的那碗酒一饮而尽,然后急忙小跑出来。
身后的布鲁见状,一把拉起裂岩,紧紧跟在虫的身后。
待到近前,虫咧着嘴,露出憨厚的笑容,讨好地说道:“族长,俺真没多喝,就这一碗。”
我微微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这是最后一战了,等拿下驯兽部,必定给你好好庆功。去吧,赶紧去整理骑兵团,随后去侧翼支援福胖子。”
虫连忙应道:“好嘞,族长!”话音未落,便转身风风火火地去召集骑兵团的弟兄们。
一旁的布鲁醉眼朦胧,满脸酒气,脚步虚浮地晃到我跟前,含糊不清地问:“族长,俺需不需要跟着去呀?”
我微微摇头,努了努嘴,说道:“你就专心陪好裂岩就行。除了不能给他自由,酒肉尽管敞开供应,想尽办法把他拉进咱们阵营。”
布鲁挠了挠那乱蓬蓬的脑袋,满脸的困惑,忍不住嘟囔着:“族长,这小子俺认识好些年了,就知道玩女人、杀人,真没觉得他能有啥用处啊。”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加重语气说道:“你去年就从河那边过来了,你的族群都被你那狗屁酋长给瓜分吞食了。他可是血牙部的战争统领,对当下各种最新情况的了解,可比你全面得多。咱们攻打敌军的时候,他掌握的信息能起到关键作用。”
布鲁听完,还想张嘴说些什么,我抬手打断他,严肃地下令:“这是命令。”
说罢,我不再停留,迈步朝着另一旁的临时营地走去。
刚踏入军帐,一股暖意裹挟着淡淡的烟火味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我周身的寒冷,轻轻抖了抖狼皮披风上的雪花,雪花簌簌落下,而后径直走向主位。
身后,巧儿手脚麻利地走向一旁,迅速拿起地图铺展在桌面上。
草则快步到旁边,捣鼓着咕噜咕噜冒着泡的草药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药香。
颖在我背后熟练地开始为我捏筋,舒缓我连日来的疲惫。
我注视着地图上一个个标记的小红点,那代表着我方各处的兵力部署。
心中暗自思忖:福胖子和夜率领的人马此时应该已经咬住了驯兽部,荫蛇那狡猾的家伙不可能轻易安全撤离。
而且,炎率领的雨澜团也早已在山崖上封住了驯兽部的退路。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待前方传来详细的战报。
一旦得知确切消息,我便带着这汇聚起来的五千多人直接围上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有了女巫红带领着雨澜城及四千多各族人加入,营地里顿时热闹非凡。
她迅速安排一千雨澜城族人,接手水军团负责的所有战俘安置工作。
水军团战士们因此闲了下来,纷纷拿出手中武器,一遍又一遍仔细擦拭。
他们眼神坚毅,满是期待,只等一声令下,便毫不犹豫地踏入新战场。
在营地能见的视线尽头,风雪肆虐。
后勤营彩营长接到我的命令后,正带着女战士们,顶风冒雪赶着马车。
车厢上横七竖八躺满了驯兽部、血牙部和海云部先前逃亡留下的重伤兵。
只要还能走动的,都被女战士们大声呵斥着、催促着,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
队伍拉得老长,一眼望不到头,正缓缓朝着营地行来 。
而在营帐内,我紧盯着地图,脑海中不断推演各种战局可能,巧儿、草和颖在一旁陪伴。
每隔一个时辰,侦察兵便进来汇报驯兽部和福、夜大致兵力动向,但每次都让我皱眉,这些信息缺少决定战局的关键内容。
然而,等来的却是石这个憨货,他满脸堆笑走进营帐,嘟囔着讨酒喝。
我正因战局发愁,不耐烦地呵斥几句。
石只能黑着脸,呆呆站在一旁,往火堆里使劲添柴,溅起的火星仿佛是他的委屈。
直到太阳慢慢西斜,天色逐渐暗沉。
夜幕降临,营地里燃起火把,寒风呼啸,火把光焰剧烈摇曳,似乎在诉说大战将至的紧张。
终于,一阵急促马蹄声打破营地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