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没再理他,拽着身边的香就往营地深处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压低声音补了句:“保护好族长,他在后面呢!”
福胖子收起笑,严肃点头:“放心吧,旅长,族长绝对不会少一根毛!”说着左手扶胸行了个军礼。
雪坳里的四百骑兵瞬间调整姿势,马槊斜指地面,只等那声决定胜负的号角响。
石和香并肩往营地深处挪,每一步踏在积雪上发出“嘎吱”轻响,混杂着周围伤兵的咳嗽与呻吟,倒像真成了两个拖着重伤身子的残兵。
前行约莫二十来分钟,帐篷群越来越密集,兽皮帐篷里传来的哀嚎声也越来越清晰。
前方空地上,十多个手持长矛的巡逻兵正来回踱步,火把的光在雪地上扫出大片晃动的光影,根本没什么拐角可藏:“站住,什么人?”
香立刻拉了拉石的衣角:“大老石,退后。”
石转头摸了一把脸上的冰碴子,点了点头:“青阳,他们人过来了。”
青阳缓缓点头,跨步上前。他打小在海云部半岛附近的小岛长大,对这里的方言熟门熟路。
先前在雨族伤兵营见过雅海海祭师,路上早把说辞在心里琢磨了好几遍。
他抖了抖身上那件特意弄破、沾着假血迹的兽皮衣袖,哑着嗓子喊:“快带俺们去见雅海海祭师!还剩三百多族人,有几人身受重伤!”
巡逻兵们先是一愣,你看我、我看你。
一个高个子统领举着火把走上前,摇摇头说:“好像没见雅海海祭师回来啊……”
青阳故意露出吃惊的样子,拍了拍胸口:“怎么可能?俺亲眼看见雅海海祭师回来了呀!”
“真没看到。”高个统领还是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嘀咕:这人满脸刀疤,身后这群族人各个面色带血痂,日子过得可真够惨的。
“原来是雅海海祭师队里的人啊?太好了!”另一个矮个子巡逻兵眼睛一亮,望着这一群脸上、身上带伤的人影,“原以为咱们还能打仗的兄弟就剩五百多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你们赶紧进营,朝阳祭司知道了,准保高兴。”
“是啊,这大半夜的,回来的伤兵早就越来越少了。”一个胖乎乎的巡逻兵笑着接话,“快进去吃点东西,有了你们,咱们还派个屁的人去和食人族和谈啊?也不用再怕雨族人了。”
“好的,那俺就带着他们进去了。”青阳缓缓点头,大手一挥。三百多人立刻跟随着他,朝着篝火噼啪作响、夹杂着阵阵惨叫声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青阳把刚才听到的话低声说了一遍:“他们说,现在营里能战斗的族人只剩五百了。”
香听完,眉头一蹙:“就只剩五百人了啊……”
可石听闻只有五百可战之人,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悄悄摸了摸藏在破烂兽皮里的青铜匕首,压低声音,带着点兴奋说道:“他们就只剩五百人,哈哈,这不是随便屠宰吗?”
“大老石,不可大意!他们虽说人少,可这营地是他们的窝,熟门熟路的,真逼急了拼命,咱们未必讨得着好。”香歪着头回应。
“你懂个屁,等会儿就让你看看俺的厉害。”石黑黑笑道。
香柳眉倒竖,突然伸出小手,如钳子一般在他软肋上狠狠捏着不放。
疼得石龇牙咧嘴,骂道:“贼婆娘,快放手!”他甩了甩胳膊想挣开,却被香死死拧着不放,只能压低声音吼,“知道了知道了,进去看情况再动手。行了吧!”
香这才翻了个白眼,松开手,努了努嘴:“快下令吧!先想办法摸清五大海祭司的位置,先把他们和那些海祭师们控制起来,最后咱们再合力动手,抓朝阳祭司。”
“为啥不先去抓朝阳祭司呢?”石挠了挠头,不解地看向香。
香一扶额头,转头看向布鲁:“大块头,你跟你们旅长说说为啥?“哼!”
身后的布鲁原本正听着两人拌嘴,嘴角还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这会儿被香点到名,赶紧收了表情,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抬手指向前面最大的营地——那里密密麻麻围了很多人。
他咧嘴笑道:“旅长你看——那么多人守着,准是朝阳祭司开会或住的地方!咱们这时候冲过去,保准得有伤亡。”
“还有一种可能,那里是他们储存食物的地方。总之是很重要的地儿。”香神色凝重地补充道:“刚才青阳也说了,他们只有五百人,那儿估摸着也有两百多人。所以咱们只要摸清海祭司和海师们的位置,他们身边应该没多少人,动手就容易很多。”
布鲁听完香的分析,借着营帐缝隙漏出的火光,冲她竖了个大拇指,赞:“还是香姐有眼光!”
石在一旁低笑,呼出的白气混着篝火的暖光,伸手搂过香的肩膀:“不错不错,贼婆娘,脑子灵光!”
帐外的雪沫子被风卷着打在篷布上,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