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饼嘴角挂着的笑,李承乾张了张嘴,没想到自己还没隐瞒多久,就暴露了身份。
他想了想,既然姜饼已经知道他是大唐的太子,却还能如此淡然的坐着,假如想对他不利,那也早就动手了。
既然对方有这份底气,自己再隐瞒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索性也不再装了。
起身作揖道:\"姜先生勿怪,承乾隐瞒了身份,实在是不知是敌是友,只好如此。\"
姜饼摆了摆手笑道:\"无妨,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番态度让李承乾有种如沐春风之感,平时被那些谏臣们说教的多了,难得有人如此尊重自己,他心中多了几分感激。
对姜饼的好感也更甚了几分。
既然身份说开,李承乾也放松了不少,他端起那与他们平日里所喝的茶汤截然不同的茶水抿了几口,接着问道:
\"承乾有一事不知,请姜先生指教。\"
\"但说无妨。\"
\"明明我从进来到现在,没有一句话表明过自己的身份,先生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姜饼就知道他会问这个,只是指了指李承乾的脚:\"你身上自带的王者气质,一眼就不似凡人,又穿着李唐的服饰,再加上这个,我才断定你是李承乾的。\"
对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这一贯被我厌弃的足疾,竟然成了我身份的象征,真是……\"李承乾苦笑着摇头,心中似有几分萧瑟。
姜饼看的明白,根据李承乾的年纪和足疾推断,此时的他早就有了心魔,不是当年那个令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喜爱的高明了。
对于历史上这个颇为悲惨的太子,他心中也有几分同情,也想提点他一番。
想了想,姜饼清清嗓子开口。
李承乾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姜先生是说...让我效仿父皇当年玄武门之事?\"
\"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姜饼神色平静,仿佛在讨论今日的天气,\"历史上你失败,是因为优柔寡断。若你能狠下心来,先发制人...\"
\"不可!\"李承乾猛地站起身,茶盏被掀翻,琥珀色的茶汤在案几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那是我的亲弟弟!\"
姜饼不紧不慢地擦拭着茶渍:\"那你甘心看着李泰一步步夺走属于你的一切?你父皇对他的偏爱,朝臣们对他的拥护...\"
\"别说了!\"李承乾一拳砸在案几上,指节泛白。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怒火与痛苦交织。
姜饼却突然笑了:\"很好。\"
\"什么?\"李承乾愣住。
\"你还有底线。\"姜饼重新斟了杯茶推过去,\"这说明你的心魔还没完全吞噬你。\"
虽然对李泰带着几分恨意,但现在的李承乾还没被彻底逼上绝路,心中始终挂念着母亲临终前,让他善待弟弟妹妹的话语。
他缓缓坐回席上,呼吸仍有些不稳:\"先生是在试探我?\"
\"不全是。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不过……\"
姜饼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资治通鉴》,翻到某页,\"你看这里记载,贞观十三年,你父皇曾对长孙无忌说'太子性颇仁厚,此乃社稷之福'。\"
李承乾瞳孔微缩:\"父皇...真这么说过?\"
\"你父皇不是不爱你。\"
姜饼合上书册,\"只是他身为帝王,表达方式有问题。
何况身为太子,你的自出身以来,就注定与众不同。
唐太宗对你,除了深切的爱子之情,更多的是倾注了对国家下一代接班人的培养。
只有魏王,唐太宗自始至终都未曾想过易储,这才能得到各种宠爱,他将对你的愧疚转移到这个皇子的身上。
而你呢?身为太子,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只有极端反抗这一条路吗?\"
窗外一阵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李承乾盯着自己微跛的左足,突然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三条路。\"姜饼竖起手指,\"其一,如我刚才所说,血溅玄武门——但你会永远活在弑亲的阴影中。\"
李承乾摇头。
\"其二,继续现在这样,最终被废身死。\"
\"其三呢?\"李承乾急切地抬头。
姜饼微微一笑:\"做回真正的李承乾。\"
\"真正的...我?\"李承乾喃喃重复,眼中浮现迷茫。
姜饼起身走向窗边:\"抛开'完美太子'的枷锁,承认自己的不足,也坚持自己的长处。你善骑射,何必因足疾自卑?你重情义,何必学那些冷血政客?\"
李承乾苦笑道:\"可谏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