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营的铁皮宿舍里没有暖气,只有薄薄一层隔热材料,冷得像冰窖。
幻曜辰躺在硬板床上,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牙齿打颤声,盯着天花板上不断晃动的阴影——那是了望塔的探照灯扫过的痕迹。
"喂,新来的。"隔壁床的壮汉裹着毯子,压低声音道,"白天跑五十公里跟玩儿似的,你以前是干嘛的?"
幻曜辰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回道:"开战机的。"
"吹吧你,"壮汉嗤笑,"战机驾驶员能来这儿?早被序列小队抢走了。"
幻曜辰没再接话。
宿舍门突然被踹开,教官的金属义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熄灯后说话,全体俯卧撑两百个!"
哀嚎声中,幻曜辰第一个翻身下床,动作利落地开始做。他的速度极快,手臂肌肉线条在月光下如同精密的机械,连呼吸节奏都没乱。
做到第一百五十个时,其他人已经瘫在地上像死鱼一样喘粗气。
教官的金属靴停在他面前:"你,继续。"
幻曜辰抬头,嘴角勾起:"再加两百?"
最终教官只是冷笑一声:"明天凌晨四点,你负责叫醒所有人。"
这是变相的惩罚,意味着他今晚别想睡了。
幻曜辰却只是耸耸肩:"行啊。"
当宿舍重新恢复寂静,他靠在窗边,看着戈壁滩上盘旋的沙尘暴。
远处传来某种野兽的嚎叫——可能是变异的沙漠胶狼,也可能是训练营放的录音,用来测试新兵的心理素质。
凌晨三点五十分,幻曜辰挨个踹醒室友:"起床了,菜鸟们。"
众人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时,发现自己的作战靴已经被整齐地摆好,水壶灌满了温水——这疯子居然趁夜摸遍了所有人的装备。
"你他妈变态啊?"有人骂骂咧咧地检查私人物品。
幻曜辰正用匕首削着苹果,果皮连成长长一条垂到地上:"放心,我对你们的臭袜子没兴趣。"
晨训比想象中更残酷。
教官不知从哪弄来十几只训练用机械胶兽,这些黏糊糊的金属生物会模仿真实胶兽的攻击模式,专门往人脸上扑。
"被黏住的自己割下来!"教官吼着扔下一箱战术刀,"掉块皮总比掉脑袋强!"
幻曜辰看着新兵们鬼哭狼嚎地撕扯脸上的机械胶体,突然觉得有些无聊。
当一只胶兽朝他扑来时,他随手抄起水壶泼了过去——液体接触胶体的瞬间,那玩意儿居然抽搐着掉在地上不动了。
全场寂静。
教官大步走来,捡起瘫痪的机械胶兽:"你泼的什么?"
"就是普通的水呀,"幻曜辰晃了晃水壶。
教官的表情像是同时看到了天才和疯子:"真是够了,这个是机器,碰水会坏的。"
"......."幻曜辰咧嘴一笑,"这不是就证明你们设备太烂了吗?"
当晚的战术分析课上,投影屏播放着胶兽袭击的实况录像。
"上个月损失的侦察机,"教官用激光笔指着屏幕,"驾驶员被胶兽吃得只剩牙齿。"
幻曜辰突然举手:"为什么不派序列小队处理?"
教官的手指"咔"地捏碎了激光笔:"因为有些烂摊子,连精英都不愿意接。"
课程结束后,幻曜辰被单独留下。
教官扔给他一个密封袋,里面是半块被腐蚀的铭牌,隐约能看出"序列78"的字样。
"认识这个吗?"
幻曜辰面不改色:"你觉得我认识吗?"
"去年有个序列小队,"教官的义眼锁定他的面部肌肉,"最后死在了胶兽巢穴。"
夜风卷着沙粒拍打窗户,幻曜辰突然笑了:"所以您觉得?"
"我觉得你撑不过新兵考核。"
"......."
幻曜辰走出战术室,戈壁的夜风卷着沙砾拍打在脸上。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教官那套心理施压的把戏,对他来说简直幼稚得可笑。
"序列小队?胶兽吃人?"他低声自语,摇了摇头。
真正的生死战场,远比这些编造的故事残酷百倍。相比之下,胶兽吃人算什么?
他踢了踢脚边的碎石,抬头望向星空。
"有意思……"
与此同时,教官休息室的监控屏幕前,七八个教官围坐在一起,中间的立体投影正反复播放着幻曜辰白天的训练录像。
"看这里,"一个戴战术目镜的女教官暂停画面,放大幻曜辰跑步时的面部特写,"跑了三十公里,汗量还不到正常人的三分之一。"
"心率呢?"有人问。
"全程稳定在110-120之间,"女教官调出数据,"就像在散步。"
众人沉默。
一个叫"铁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