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城镇毫无防备地铺展在晨光里,既没有高耸的城墙,也没有巡逻的卫兵。
集市的白帆布篷像蘑菇般散开,街道上行人悠闲地往来,这场景与他记忆中的边境要塞截然不同。
"防御漏洞太大了。"他下意识摸向腕间的弓印,银蓝纹路却异常平静。
幻老在他识海里嗤笑:"你那个老古董脑子该升级了。"黑龙甩尾拍起一片精神海啸,"看看东南角。"
幻曜辰眯起眼睛。在城镇边缘的磨坊旁,几个工人正在调试某种金属装置。
当其中一人掀起防尘布时,露出的机械结构让他瞳孔骤缩——原本笨重的战争机器,现在竟被改造成了农用设备。
更远处,集市中央立着一座造型奇特的钟楼。
钟面没有数字,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变幻的古老符文。
当正点的钟声响起时,所有符文突然重组,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扫过全镇。
路人们习以为常地继续行走,唯有幻曜辰感受到皮肤上掠过的能量涟漪。
"那口钟..."幻曜辰喃喃自语。他这才注意到每间店铺门口都挂着小小的铜铃,铃铛的摆动频率完全一致。
山风吹来烤面包的香气,混着铁匠铺叮当的敲打声。
幻曜辰突然意识到,这座城镇本身就是一件精心打造的"武器",只不过把杀戮的锋芒藏在了日常生活之下。
幻曜辰望着磨坊旁说笑的工人们,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弯腰拾起一块碎石,在指间碾成粉末。
"古怪..."
腕间的弓印突然微微发热,与风中无形的能量场产生共鸣。
幻曜辰望着无墙的城镇,第一次感到自己像是个误入未来的古人。
山风掠过幻曜辰的衣袍,带着初秋的微凉。他站在半山腰的岩石上,目光如静水般扫过山下的小镇。
晨雾中的钟鸣镇静谧如画,唯一不寻常的是每家门前悬挂的那口铜钟——无风自动,却无声响。
幻曜辰的手指轻轻抚过身旁的树枝,若有所思。他刻意收敛了周身的精神力波动,让自己看起来与寻常旅人无异。
一截枯枝在他掌心无声断裂,他随意地把玩着,目光却始终未离开那些奇怪的铜钟。
"以钟御兽?有意思。"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风中。
树枝在他指间翻转,树皮悄然剥落。
幻曜辰没有使用明显的精神力,只是让指尖的温度和微不可察的能量引导着木质纤维的变化。
片刻后,一顶普通的草帽在他手中成型——粗糙却实用,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从市集买来的寻常物件。
戴上草帽,他整了整肩上简单的行囊,缓步向山下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实实在在。
山路上偶尔有早起的樵夫经过,幻曜辰便微微低头,让帽檐遮住自己过于清亮的眼睛。
"这位大哥,"他拦住一个背着柴捆的老樵夫,声音刻意带上几分疲惫,"前面是...?"
老樵夫眯眼打量他:"是啊,小哥是外乡人?那里是钟鸣镇。"
幻曜辰点头:"路过此地,想讨碗水喝。"他故作随意地指向镇口一户人家的铜钟,"这镇上的风俗真特别,家家户户都挂钟?"
老樵夫脸色微变,紧了紧肩上的柴捆:"咱们钟鸣镇的规矩,外人少打听。"说完便匆匆离去,脚步比先前快了许多。
幻曜辰站在原地,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越是遮掩,越说明其中有异。
他压了压帽檐,继续向镇子走去。
镇口的石碑上"钟鸣镇"三个字已经风化得模糊不清。
幻曜辰放慢脚步,像个普通旅人般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他的精神力却如无形的触须,悄然探查着那些铜钟的奥秘。
近距离观察,那些钟并非完全静止。它们以极小的幅度振动着,发出人耳无法捕捉的声波。
更奇怪的是,钟面上刻着细密的纹路,不像是装饰,倒像是某种封印阵法。
"这位公子,需要向导吗?"
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幻曜辰收敛精神力,缓缓转身。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站在三步开外,青色衣裙朴素干净,腰间挂着一串小巧的铜铃。她杏眼明亮,右颊上一颗小痣平添几分灵动。
(不是,这是现代吗?)
山风卷着尘土掠过官道,幻曜辰的草帽檐微微颤动。他没有理会身后那女子的呼唤,脚步平稳地走向钟鸣镇城门。
青灰色的城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厚重,城门上方"钟鸣"二字已经斑驳不清。
"这位公子,请留步!"女子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急切。
幻曜辰恍若未闻,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暗袋里的一片树叶——他习惯随身携带些小物件以备不时之需。
入城调查钟声秘密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