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烦躁地抓了抓头皮,拿起手机,翻到李锐的号码拨了过去,告知了李锐处理结果和所有花费,顺便提了一句,事情发生后方小志和钱镇等几个股东家里也都动用关系在县里乡里施加影响力。
李锐没心疼钱,只是说:“知道了,钱花了就花了,人没事,厂子保住了就行,我二叔那边……你看着安排一下,不行等新厂建起来,给他个位置,工资开高点就是了,反正也得招人。”他顿了顿,问出了关键问题:“不过波哥,打听清楚了吗,到底是谁从后面使这么大劲,非要盯着咱们的厂子不放?”
大波压低声音说:“县委纪书记的秘书跟我们透了点口风,说是政法委王书记家的公子打了招呼办的,后面我打听了,根子可能还在张柏林那儿,有传言说,张柏林跟市政法委那位王书记……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李锐听到这就懂了,没说别的,只告诉大波苗保林最近几天会到鲁南。
大波心里一凛,沉声应道:“行,我知道了。”
李锐说完,利落地结束了通话,这时候他正和顾大龙一起跟川省当地的渠道商谈判进货的事情,包间里茶香袅袅,顾大龙唾沫横飞地跟对面一个穿着皮夹克、手指戴着金戒指的中年男人争论着价格,旁边还坐着两个看起来像是副手的人。
李锐重新坐回位置,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没有立刻加入争论,等差不多到僵持点的时候,提醒了一句这边都是现金结算,不压货款,把折扣点再往下压一压,然后留顾大龙一个人在包间里跟对方确定运输时间等一些细节,自己出门到另一个没人的包间跟侯勇打过去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传来侯勇的声音:“小李子?”
“老侯,”李锐的声音压得很低,防止隔墙有耳,说:“老家那边的事,源头不是沙四,也不是苍岭帮,是张柏林,城管那几个狗腿子的案子已经摆平,不用考虑那个,你先回去把张明控制住。”
“张柏林?好,我知道了。”
“张明还在蓝山新院区躲着?”李锐问。
“额,这两天没顾上,我现在就过去看看。”侯勇回答。
“盯紧了,”李锐声音已经变得冷酷:“先控制住人,等苗保林到了让他处理,怎么接应到时候你跟波哥商量着来。”
“嗯明白。”
挂断电话,李锐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和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心里闪过很多念头,张柏林,既然你把事情做绝,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至于那位王大少,他深吸一口气,将翻腾的杀意强行压下,这位不能随便弄死,要不很可能自己得跟老侯一块去边境讨生活,影响太大了,那就把张家父子捏在手里,看看王大少什么态度吧。
等他回去,顾大龙和渠道商已经把细节敲定地差不多了,他们还有另外约的一家二手车商,专门贩卖工程机械车辆的,除了挖掘机,到时候皮卡车也得买几辆,如果主仓设在都江堰的话,冲锋舟的备货量起码要上百,还有帆布帐篷,这些大件的单价很高......当然帆布帐篷的厂家鲁南就有,需要发整车往川西运。
后山村,王占奎家小院。
春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院子里。王占奎却没什么心思晒太阳,他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葡萄架下,面前的小方凳上摆着一壶茶,一个茶杯。他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上一杯,嘬了一口,眼睛望着院墙外光秃秃的树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琪妈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服从屋里出来,一边往晾衣绳上挂,一边嘴里不停地唠叨:“你说你,当了半辈子村长,临了临了,让人给撸了,丢人不丢人?往后咱家从村里可怎抬头?到时候琪琪找对象人家打听说你是村长,还好听吧,这回可怎弄?”
王占奎被她叨叨得心烦,把茶杯往凳子上一顿,茶水溅出来些:“你老娘们懂个屁!叨叨叨,叨叨叨,烦不烦?头发长见识短!”
“我见识短?”王琪妈把湿衣服一摔,叉着腰,“我见识短也知道当官好,现在官没了,钱呢?钱也没见你多挣几个,我看你就是没本事!明天我就上杨老板那个厂子报名,去干活去,怎些年木出过力,谁想到我都怎大年纪了,还得因为木有钱犯愁,唉~”
“钱钱钱,就知道钱!”王占奎瞪了她一眼,随即又露出一丝得意,压低声音:“你以为恁男人真就傻等着喝西北风,给你说吧,杨老板那边早就给我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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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琪妈一愣,挂衣服的手停了下来:“杨老板?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