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正与那野物激烈扭打在一起。
宋阳心中猛地一紧,身处荆棘棚子里,视线受阻,什么都看不太真切,更要命的是,人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行动极为不便。
甄凌峰几番吼叫、拍打,却毫无效果,只见他身形一矮,顺着王岳钻进去时分开的荆棘缝隙,也一头扎了进去。
刹那间,蓬子里传出野物低沉的呼噜呼噜吼叫声,还夹杂着两人时不时发出的闷哼声。
宋阳心急如焚,生怕王岳吃亏,丝毫不敢耽搁,加快速度顺着红藤滑落到石崖脚下。
他顺着两人闯出的空隙,朝荆棘缝隙里张望,只见那只黑色野物斜歪在蓬子的上坡方向,浑身血淋淋的,却用屁股顶住荆棘蓬,扭动着身子,居高临下地朝着王岳,张开嘴筒子凶狠地咬去。
王岳则躺倒在地,死死扯住野物的一双后脚,每当野物扑咬和抓挠过来时,便拼了命地踢蹬。
仅仅这么一会儿,他脚上的裤子就已被撕得破破烂烂,满是鲜血,一片狼藉。
情况万分危急。
好在甄凌峰见一人一兽扭打难解难分,意识到情况不妙,不再只是单纯地惊吓恐吓,赶忙钻进去帮忙。
他不敢贸然开枪,担心伤到王岳,只能操起火枪,用枪管子朝着野兽一阵猛戳。
有了他的助力,野兽的注意力被分散,既要应付王岳的踢蹬,又得防备甄凌峰戳来的火枪枪管,顿时手忙脚乱,在疯狂挣扎的同时,还得不停地躲避,时不时扭头反咬一口。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猎狗被困在石崖上边下不来,急得在崖顶来回乱窜,四处寻找下来的路径,并不时朝着下方狂吠几声。
这野兽反应敏捷,宋阳不敢有丝毫懈怠,紧跟着从荆棘缝隙中钻了进去。
“甄叔,让我来!”宋阳大声喊道。
甄凌峰极为配合,身子往荆棘蓬里一压,硬是将里面的空间拓宽了不少,同时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宋阳凑上前去,同样操起枪管,朝着野兽狠狠一捅。
这一下捅得野兽吃痛,它猛地朝枪管咬来,宋阳反应迅速,及时收回枪管。再次捅去时,野兽一口咬住枪管,脑袋疯狂甩动起来。
这枪管乃是用上好钢材打造而成,即便它牙尖嘴利,也奈何不了分毫。在它脑袋的甩动下,随着枪管的滑动,很快便咬住了枪口。
见状,宋阳当机立断,猛力往前一推,枪管径直塞进野物的嗓子眼。
趁它因剧痛而剧烈挣扎之际,宋阳果断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从野物的后脖子洞穿而出,深深嵌入土中。
宋阳并未就此松手,顺着枪管斜着往地上一压,将野兽的脑袋死死按在地上,只有它的一双前爪朝着枪管不停地抓挠。
利爪与钢铁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终于成功制住野物,宋阳这才留意到,自己在悬崖上开的那一枪,击中了野物的腰眼,并未致命,至少短时间内它还死不了。
不得不说这野物着实厉害,它肉垫中伸出的利爪,竟能在枪管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又挨了这一枪后,野物挣扎了没几下,便渐渐没了动静。
宋阳抽出枪,对着它的脑袋又补了一枪,这才一屁股坐到一旁。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他感觉自己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王岳就更不用说了,松开野兽的后腿后,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稍稍缓过神来,宋阳起身,赶忙查看王岳腿上的伤势。
只见王岳的裤腿上血迹斑斑,看上去触目惊心。
宋阳小心翼翼地将裤腿卷起来,仔细查看后发现,伤势倒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只是有六七道爪痕,其中两条比较深,血肉都翻卷起来,出血也较多,但所幸并未伤到筋脉。
宋阳急忙放下随身携带的布包,从中找出药品和绷带,倒出一些敷在王岳的伤口上,然后用绷带仔细缠住,关切地问道:“岳哥,还有别的地方受伤没?”
“就只是脚上被抓了几下,没啥别的事儿。”王岳活动了一下双脚,咧嘴笑道:“小问题,不耽误明天去找崹参!”
“你这是咋搞的嘛?为啥不用枪?”宋阳皱着眉头,略带责备地问道:“这事儿闹得惊险得很,吓死人咯!”
“我哪晓得它这么凶啊!”
王岳长长地叹了口气,翻身坐起,说道:“我钻进来的时候,看到它脑袋扎在蓬里躺着,腰眼还不停地冒血,我就寻思着它应该不行了。
你瞧瞧它那皮毛多好,要是再来一枪,皮毛上多了个洞,那可就不值钱了,所以我就想着直接动手抓。
谁能想到,这鬼东西这么厉害,看着都快半死不活了,我手刚抓住它后脚准备往外拖,它扭头就咬我,还好我反应快,差点就被咬到脖子了。”
甄凌峰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知道差点被咬到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