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
婆子将小刀在敖蚺胳膊上划了一刀,鲜血涌出来,这才一边用敖蚺的衣服擦刀片上的血,一边慢慢悠悠道,“我这刀子,只要出来就必见血,你得喂它。”
她也不管自己那一刀子让敖蚺流了多少血,擦干净之后,将刀子往腰后一插,然后伸手取下他嘴里的木板,又用敖蚺的衣服擦拭着。
敖蚺能说话了,但是婆子就蹲在他脑袋旁,他不敢乱动。
婆子一边擦拭,一边淡淡道,“老夫人问你,你在外面给沈大姑娘造谣生事,是谁背后指使的?”
敖蚺眼珠子转了转,惊魂未定。
啪。
婆子给了他一个耳光。
“看什么看?眼珠子不想要了?”
想起她刚才扯他舌头的那一幕,敖蚺头皮一阵发麻。
“是,是属下自己,自己做的,无人指使。”
老夫人在上面轻轻地笑了一声。
“是吗?你自己做的?”婆子问。
敖蚺闭上眼睛,好像不敢再看什么。
“那你说说,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沈大姑娘怎么得罪你了?”
敖蚺还没想好怎么说,脸上就又挨了一个耳光。
“老娘问话,你思量什么?找死吗?”
“沈姑娘没有得罪属下,”敖蚺的牙齿被打出了血,吐一口唾沫,艰难道,“属下只是,看到咱们家姑娘因为她抢走大皇子而伤心,所以......”
婆子看一眼老夫人,见老夫人正垂眸,盯着崔氏,“雪儿娘,你在怕什么?你为什么发抖?”
崔氏的牙齿都在打战。
她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从刚到京城那一天起,女儿就琢磨着要给沈璃一个下马威。为此还特意将敖蚺叫过去,吩咐他去打听沈璃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第二天进宫给太后请安,女儿气呼呼地回来,接连骂了沈璃好一阵子。
敖蚺正好打听到了沈璃的许多事情,于是,女儿便开始付诸计划......
她也没想到女儿这么大胆,敢将事情闹到这么大。
事到如今,事态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老夫人的眼睛像淬了毒一样,盯得她脊背发凉,她不敢抬头,颤抖着道,“儿媳,儿媳是怕,敖蚺他,做的那些事,影响到沈大姑娘,也,也影响到大皇子,儿媳是怕大皇子,怕......”
她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楚老夫人一抬手,蹲在敖蚺身边的婆子猛地抽出刀子,狠狠地插进敖蚺的手掌。
敖蚺啊的一声大叫,冷汗涔涔便下来了。
崔氏被那声大叫吓得眼前阵阵发晕。
老夫人又问,“敖蚺是吧?你确定事情是你一个人做的?”
崔氏紧张得全身紧绷。
就听敖蚺疼得抽气,断断续续道,“是,属下确定,是属下一个人,做的。”
“唔,”老夫人看了萧辰泽一眼,“他没有家人,平时也不见有太亲近的好友,如今看来,也不怕死。”
萧辰泽笑了,“不怕死,但是还想留着舌头,这敖蚺是南疆过来的吧?”
老夫人去看郑嬷嬷,郑嬷嬷点了点头,“是南疆人。”
徐飞也扯着嗓门道,“属下也查过了,他是国公爷当初去南疆历练救下的孩子,和其他孩子一起跟着楚家军学功夫,学成后就把他们分到各处,他分给了楚姑娘。”
“这就对了,”萧辰泽道,“南疆人不怕死,但是怕身上有残缺,因为他们觉得残缺的身体死后会进阿鼻地狱,永世无法轮回。”
他睨了眼敖蚺,示意婆子,“先从手指砍吧,问一句不答就砍一根,看他能受多少根。”
婆子领命,什么都没说,不等敖蚺回过味来,咔一下,一根手指砍断,滚到一旁。
血哗一下涌了出来。
崔氏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血腥的味道令她猛吐起来。
敖蚺的眼珠子都红了,疼痛令他浑身颤抖,喉咙里发出呜嗯呜嗯的声音。
萧辰泽道,“我再问你,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敖蚺垂着头,不停地颤抖,过了一会,才抽痛道,“是,属下自己做的,无人指使。”
婆子抬起小刀,刚要再砍,楚老夫人手一抬,“停。”
郑嬷嬷疑惑地看着她,“老夫人?”
楚老夫人道,“将他的腿打折了,从这里抬着走,扔出府去。”
敖蚺一听这话,以头触地,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眼泪都出来了,“老夫人不要啊,老夫人,属下自小跟随楚家军,对楚家忠心耿耿,老夫人不要将属下扔出去,老夫人饶命啊。”
老夫人连看都不看他,问那婆子,“还不动手等什么?”
婆子心中一凛,登时站起来,对着敖蚺的腿一脚踩下去,力道不够,敖蚺的骨头硬,没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