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蛭汁液滴入时,要想着最痛苦的回忆。”石武的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曾经教他的话。那是他六岁生日的夜晚,母亲带着他潜入沼泽。她随手从沼泽地里折了几棵缬草,在掌中轻轻碾碎,然后对石武说道:“看好了——当液面出现骷髅纹时,立即撒入缬草粉!”
“妈妈,你最痛苦的回忆是什么?”小石武那个时候还没有真正明白,痛苦和回忆这两个词语加在一起,就是一把挖心的刀。
“是……这是妈妈的秘密哦。”母亲一手轻抚小石武的脸庞,一手不经意地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泪滴,“你和你父亲越长越像了,孩子。”
最痛苦的回忆……
石武的视线定格在了面前的魔药。
是自己来不及把那句话说出口就被送到龙之国的时候吗?
还是自己对遍体鳞伤的虎落无能为力的时候?
亦或是自己被哈迪斯切断右臂的那一刻?
或许更早一点,乘黄和举父为了救他和虎落而牺牲的那一刻?
再早一些呢?他的母亲用生命将他护在身下的那一刻?
纷杂的思绪在石武的脑海中翻涌,他的坩埚突然腾起黑烟。原本无色的药液瞬间变成了粉红色,哭嚎藤蔓立刻蜿蜒而上,绞住了他的脖子。坩埚中的药渣仿佛被施了魔法,变成无数毒蜘蛛爬了出来,吓得石武手忙脚乱,打翻了三个材料罐。
“还剩七分钟!”奇遁的声音在石武耳边响起,仿佛他一直都在注视着这边。
石武的左爪被烫出了水泡,剧痛让他几乎无法继续操作,但生死水却始终泛着浑浊的灰色,毫无成功的迹象。
“瘸爪狐狸要变烤狐狸啦!”刺尾貂考生故意模仿石武断臂抽搐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撞着石武的桌子。石武的匕首被震得从台面滑落,他伸出左手去抓,却只抓住了刀尖。刀刃割伤了他的手掌,一滴血珠顺着刀刃落入坩埚。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失败的药液突然变得澄澈如镜,银色的蒸汽在空中凝结成冰晶雪花,如同冬日里的第一场雪,细细簌簌回到了锅中。哭嚎藤蔓也缩回了石武的手臂上,仿佛被这奇迹般的景象吓到了。
“看来你最痛苦的记忆都融入你的血液中了。小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奇遁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石武的身后,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好奇。
“我……”石武刚想开口,却被奇遁打断了。
奇遁伸出手,轻轻抓住了石武的断臂,像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他凝视着那黑色涌动的切口,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如果你入选了祭师塔,或许我能治好你的手臂。”
“真的吗?”石武故意装作欣喜若狂的样子,但他的内心却警惕万分。毕竟,他再怎么豁达,也不可能让一个操偶师家族的人给自己治病。万一被“治成了”奎里那样的人偶,那可就完蛋了。
“我会让你拥有强大的身体,不再被这种小事所困。”奇遁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石武的担忧,然后他转身回到了悬浮的看台上,继续关注着其他考生的表现。
这一轮测试如同一场残酷的筛选,无情地淘汰了大部分魔药师。当终试的材料盒被送到石武面前时,他的左手已经缠上了止血带,伤口在隐隐作痛。这次,他们需要在短短十分钟内完成福灵剂的配置。十分钟,只够让所有工序无差错地进行一次,任何一丝失误都将意味着失败。
石武颤抖着左手,打开了装着瞌睡豆的琉璃瓶。瓶中散发出一股焦香,却混杂着淡淡的腐臭气息。有人把脓毒种子混了进去。这两种豆子都是灰褐色的,如果不仔细区分,那么原本的赐福良药就会变成让人长满恶疮的毒药。
石武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脓毒种子一颗一颗挑出来。他的动作缓慢而谨慎,仿佛每一颗种子都蕴含着无尽的危险。接着,他迅速把瞌睡豆倒入银釜中,用最大火候烘烤。当第一股金色的烟雾缓缓升起时,他立刻加入第一关试炼中萃取的月光苔藓精华,银釜内的液体瞬间变成了金黄色。
“顺时针七转半,逆时针两转……”石武低声呢喃着咒语,用缠着布的断臂残肢按住滚烫的银釜边缘,左爪快速转动着玳瑁勺。这一步一定要快,不停地搅动,直到瞌睡豆中的淀粉质和胶质被完全熬出,液体转化为膏状质地。
然而,这个姿势让石武的脸几乎贴着银釜,冒出的热气不停地熏蒸着他的脸,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呼吸也变得困难。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入银釜中,但他不敢停手,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成了吗?”他感受到了左手搅动的阻力,于是直起身,连忙用手扇了扇银釜上的蒸汽,试图看清魔药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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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随着奇遁一声令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