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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所谓的正义，”莉娅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每个音节都带着金属碰撞的颤音，“不过是把世界劈成两半后，强行让一半跪向另一半。”

    她说话时，镰刀柄突然裂开，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幽魂面孔——那些都是曾被“审判”的牺牲者，此刻正齐声发出无声的尖啸。

    约翰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愤怒，只有近乎悲悯的决绝，仿佛他已看见所有结局，却仍选择亲手将它推向最残酷的那一种。

    “那就让这审判，连你一起劈开。”

    他猛地将圣光剑插入地面。

    轰——

    剑尖触及石板的刹那，整个穹顶被撕开一道炽白的裂口，像天穹本身被强行剥下一层皮。

    自那裂口中，日冕般的火雨倾泻而下，落在剑身四周，凝成十二道螺旋上升的光柱。

    每一道光柱都在呼吸，像十二颗心脏同时跳动，又像十二位古老的天使正从漫长的沉睡里苏醒。

    咔嚓！

    剑身自行崩解，碎成无数流动的光屑，又在下一瞬重新铸形——十二柄炽金长剑，剑脊浮现金色血管，剑锋颤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

    它们悬停于半空，剑尖直指锁链上那无穷无尽的幽魂。

    幽魂们发出无声的尖啸，它们曾是圣徒、曾是叛徒、曾是战火中无辜的灰烬，此刻却被同一条漆黑锁链贯穿脊骨，像被缝在一起的破布玩偶。

    “去吧。”约翰低语。

    十二光剑同时俯冲。

    第一柄剑刺入最年长的幽魂，那老人在光芒中裂解成千万片纯白羽毛；第二柄剑贯穿一位少女的胸膛，她空洞的眼窝里竟流出血色泪珠，泪珠落地化作燃烧的玫瑰；

    第三柄、第四柄……每一剑落下，锁链便断开一环，幽魂的哀嚎便拔高一度，直到整座殿堂被这合唱般的哭声震得簌簌落灰。

    然而哭声未绝，黑雾已至。

    “死亡之蛇。”

    莉娅的嗓音像冰锥划过琉璃。她抬起死亡镰刀，刀背镶嵌的漆黑宝石里浮现十二条蛇的瞳孔。

    黑雾从她脚下涌出，雾中传来鳞片摩擦的窸窣，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骨头在彼此咀嚼。

    嘶——

    十二条巨蛇破雾而出。它们没有实体，唯有脊椎由漆黑锁链构成，锁链的每一环都扣着一张痛苦的人脸；

    蛇信是滴落熔银的火焰，蛇瞳则是莉娅自己的倒影，它们张开下颌，露出向内旋转的齿轮——那不是嘴，而是通往冥界的十二道门。

    “炽金十二剑。”约翰轻声回应。

    悬停的十二光剑骤然转向，剑锋对准蛇群。剑身上的金色血管开始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喷出细小的日珥。空气被灼烧至扭曲，像有看不见的手在撕扯空间。

    第一头蛇扑来，锁链脊椎甩出残影。

    第一柄光剑迎上，剑锋与蛇信相撞的刹那，迸发出刺目的白炽光。那光像一枚新生的太阳，将蛇的半边头颅瞬间蒸发成黑雪。

    蛇身疯狂扭动，断口处喷出暗红雾霭，雾霭里浮现无数细小的人影——那些被锁链囚禁的幽魂正趁机逃离。

    第二头蛇从侧翼缠绕约翰的脚踝，鳞片上的倒刺割开他的圣袍。

    第二柄光剑垂直坠落，自蛇颅顶贯入，将它钉死在地面。

    蛇身剧烈抽搐，锁链脊椎节节断裂，每一节断裂都发出婴儿啼哭般的脆响。

    第三头蛇竟咬住一柄光剑的剑脊，毒液顺着剑身蔓延，将金色血管染成漆黑。

    约翰抬手，五指虚握。那柄被污染的剑突然自爆，化作千万光箭，将蛇与毒液一同净化成虚无。

    ……

    十二条蛇，十二柄剑。

    每一次碰撞都是一场小型末日，地砖被撕得千疮百孔，露出外面泥土；地面龟裂。

    当最后一头蛇被光剑钉入地心，莉娅的镰刀终于动了。她没有挥镰刀，只是将刀尖轻轻点在地上。

    叮——

    所有断裂的锁链同时收紧。那些被光剑解放的幽魂还未来得及逃离，便被重新拽回黑暗。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