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肘部,狰狞得像条蜈蚣。
他在书房处理军务时,我进去送药。药是我亲手熬的,加了些活血化瘀的药材,闻着有些苦。他对着地图,眉头紧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地图上,齐魏边境被红笔圈出了十几个据点,密密麻麻,像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看着就让人心里发紧。
“叔叔,”我把药碗放在桌上,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陛下有意议和。”
他抬眸看我,眼里有惊讶,更多的却是疲惫,像个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看到了驿站,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汉王肯?”
“不肯也得肯,”我说,声音放轻了些,“淮河战事之后毕竟是大伤元气。。”
叔叔沉默了。他拿起药碗,一饮而尽,药汁的苦涩似乎呛到了他,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递过帕子,看着他鬓角的银丝又多了些,像落了场早雪,心里一阵发酸:“叔叔,你也该歇歇了。这些军务,让底下的人多分担些。”
他摆摆手,拿起笔在地图上圈了个地方:“这里是咽喉要道,若议和,定要把这处划给魏国。还有这里,”他又圈了个地方,“齐军若想通商,必须经过此处,咱们得派重兵把守。”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在交代什么后事。我听着,忽然觉得心慌,像小时候在河里游泳,脚突然踩不到底,那种悬空的恐惧,一点点漫上来。
“叔叔,”我打断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停下笔,看着我,眼神复杂,像潭深水,望不到底:“小鸢,你说,这天下,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太平?”
我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太平?是没有战争,还是没有饥饿?是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还是亲人都能相守不离?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有无奈,有期盼,还有一丝决绝:“等你有了孩子那天,或许就能看到了。”
我低下头,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自从嫁给了元常陈之后,我与他一直相敬如宾。他会与我谈论朝政,会给我买些新奇的玩意儿,却从未有过逾矩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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