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玉琅子才示意卫子歇近前:"凌基此行,恐怕不止为通商。"
"师叔的意思是..."
"加派一队玄甲卫,暗中守着瑾潼。"玉琅子望向窗外摇曳的梅枝,"那丫头性子烈,我怕她..."
话音未落,书房门被猛地推开。温瑾潼站在门口,脸色煞白如纸。她手中紧握着的青霜剑不住颤抖,剑穗上那颗白玉珠子撞得叮咚作响:"玉叔,我要见凌基。"
玉琅子起身走到她面前,苍老的手掌轻轻按住她颤抖的肩头:"瑾潼..."
"我要当面问他!"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问他为什么要害死爹爹!问他怎么还有脸来大魏!"
"你爹爹的事..."玉琅子长叹一声,"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那是怎样?"温瑾潼猛地抬头,泪珠滚落,"您和鸢姐姐都知道真相,唯独瞒着我!"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唇瓣渗出血珠,"就因为我是最不懂事的那个?"
玉琅子沉默良久,终于走向书房深处的紫檀立柜。他从暗格中取出一封火漆封缄的信函,漆印上是温北君独有的虎符纹样:"这是你爹爹留给我的。原说要等你满二十岁才能..."
"给我!"温瑾潼一把夺过信笺,颤抖的手指险些撕破封皮。
展开的信纸上,温北君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墨迹有些晕染,显然是书写时沾了水渍:
"吾女瑾潼:
若汝见此信,爹爹已赴黄泉。莫要怨恨凌基,都是爹爹的决定,原谅爹爹就这么自私一次吧。"
信纸从少女指间飘落。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上门框:"不可能...这不可能..."
玉琅子示意卫子歇退下,轻轻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女:"你爹爹是自愿赴死的,为了...大魏十年太平。"
"为什么?"温瑾潼猛地抓住老人的衣袖,指节发白,"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让我活在仇恨里?"
"因为要骗过敌人,先要骗过自己人。"玉琅子苍老的声音像钝刀磨过磐石,"包括你,包括小鸢,包括...你爹爹最疼爱的女儿。"
温瑾潼终于崩溃,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玉琅子缓缓蹲下身,像她七岁那年第一次摔伤时那样,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背脊:"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窗外,秋风卷着枯叶掠过庭院。玉琅子望着西沉的落日,恍惚间又听见温北君临终时气若游丝的嘱托:"琅子,大家...就托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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