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嫁给比地主更高的人家,就是一种奢望,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世事难料。
然则,生活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有可能比你设想中的要糟,也有可能远超你的设想,谁知道呢!
这种不确定性,才是人们为之奋斗的动力。
“嗯,天赐那孩子看着还行,不过配咱们枝枝到底还是差了些。这事你可别乱来,枝枝还小呢,要说亲且得等好几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这事你爹自有计较,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们枝枝这等聪慧,来日肯定能嫁入比谢地主家还好的人家 。”
丈夫对大外孙女的疼爱与期望,李氏都看在眼里,她跟丈夫的心思一样,觉得枝枝配得上更好的生活。
不得不说,这夫妻俩就有点护犊子。
“行吧,枝枝的婚事就交给爹娘了。”
冷燕娘挑开一线窗帘,瞅着马上肆意欢笑的大闺女,嘴角不觉上扬。
一行人于官道上晓行夜宿,沿途都有免费的驿站可以住,只需给驿卒一点赏银就能得到周到殷勤的服务,倒是省了不少盘缠。
难怪人人都想坐官呢,这福利好的简直没话说。
驿站客房里,由着丫鬟给自己梳洗的悦然不由舒服地轻叹。
“小姐,可有想吃的,奴婢一会去灶房瞅瞅。”看着小小姐毫无形象地倒卧在床榻之上,丫头小荷含笑询问。
“出门在外不必太讲究,有什么吃什么就成。”悦然慵懒地道。
待丫鬟离开后,她在新铺好的床褥上滚了两滚,鼻端还是自己熟悉的淡香,就感觉跟在家里似的,却也不由叹息,难怪富贵人家出门行李多呢,一应随身所用之物都要用自个的,能不多吗?
已经步入仕途的冷家,日子也跟着讲究起来。
嗯,不得不说,还是有人伺候的日子舒坦些,悦然终于找回一点前几世腐败日子的感觉了。
一连坐了几日的马车,大家都觉得异常疲惫,这一日太阳还没落山就早早投了驿站歇息。
姥爷算了日子,觉得在期限内抵达榆阳县绰绰有余,便决定明日歇息一日再启程。
悦然躺在床上就懒得动弹,不知不觉就渐渐睡着了。
直到院外响起一阵吵嚷之声把她惊醒。
“小姐快起来!驿站里来了一位大官,带了好多随从下人,客房不够住,驿丞让咱们老爷给那些人腾屋子呢。”推门进屋的小荷神情慌张,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凭什么?先来后到懂不懂?
悦然也只是在心里小小地吐槽一下,并未宣之于口。
笑话,在等级森严的时代,从来奉行的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位卑者主动避让的原则。
她姥爷只是一个未上任的小县令,能住进驿站的众多官员谁都能踩上一脚,何况这次来的还是一个“大官”!
看来要过的舒服,还得往上爬才行。
不及她多想,小荷就麻利地扶她起身穿戴起来。
最后冷家只占了三间屋子,女眷人少就挤在一个屋里憋屈地过了一夜,好在床铺勉强还能躺下李氏与悦然母女三人,至于三个丫鬟就只能在地上将就一下。
悦然以为那位大官一早就会离开,谁知太阳已经越过树梢,那家人却没有动身的意思。
什么意思?这是打算住下了?
为了免于冲撞贵人,冷文才便让大家不要随意在外面走动,因为这位大人物自家根本惹不起。
据说这位大官是京中名门之后,离任后携一众妻妾儿女回京述职,而后极有可能留京任职。
不让在驿站内走动,那出去走走总可以吧。
得知此处离县城不远,悦然就盘算着一家人去县城逛逛,要是大人们都不愿去,就让舅舅带自己去,反正不想在画地为牢的驿站里憋屈地待在屋子里。
她直接去找了姥爷。
冷文才捋须略做沉吟,便笑道:“行吧,你想去的话,就让你舅舅带你去城里逛逛,不过可要及早回来,也不能一个人乱跑,要跟紧你舅舅。”
悦然就晓得姥爷会对她有求必应,当即点头如捣蒜地痛快答应下来。
还狗腿地讨好道:“听说城里刘记的烧鸡出了名的好吃,回头就给姥爷带两只回来下酒。”
“你个小鬼头,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甜!行,那姥爷就等着你的烧鸡下酒了。”
冷文才笑着轻刮外孙女的鼻梁,还慷慨解囊给了一个荷包,任凭她挥霍,“喜欢什么就自己买,咱们不差钱!”
外孙女在自家的悉心教养下,越来越出挑,他当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怕她受一点委屈,也不忍心对她说一句重话。
还能怎么办?
只能可劲宠着呗!
尤其这孩子天性纯良,知进退,也不怕给宠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