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他脱下僧袍，将狗崽入殓。
一记重棍，让他洁白的里衣浸染了鲜血。
随后，一个卖狗肉的屠夫，不断宰杀着狗崽。
桌子边还拴着几只一眼名贵的狗。
一锅热油泼到了屠夫身上，卖炸糕的老伯，被狗咬死。
一个乞丐，疯狂捡着地上被热油烫熟的狗肉。
却被一辆驴车碾身而过。
赶驴的老头，车上坐着一对儿女。
在碾死乞丐后，儿女被颠出车外。
一头老驴双膝跪地，频频给鼓匠和贵妇人磕头。
十里长街逐渐披红挂彩。
意气风发的少年，坐在高头大马之上。
身后是坐着新娘的喜轿。
婚队来到周府门前，少年人与新娘共入主厅。
三拜之后，礼成同庆。
少年却在走出主厅后，突然疯癫，抽出一把匕首。
扎进了新娘的心脏……
无数的画面在迟云夏面前飞速闪过。
一张张脸却越来越清晰。
都是灵通。
所有的人事物，都是灵通每一世的轮回。
而最后一次，便是这周府婚宴。
“怪不得……”
“什么？”
殷辞疑惑出声。
“怪不得，你那时候说找不到boSS在哪。”
“不是找不到，而是这个副本目之所及的生物，都是他。”
迟云夏望着那些画面，回想起灵通吟唱的古怪内容。
寺庙前老和尚的话，和副本一系列的场景。
瞬间点醒了他。
“灵通，你永远去不了所谓的佛门，你为什么看不到？！”
迟云夏话音刚落，眼前的画面戛然而止。
下一秒，混乱的画面，犹如黄沙被飓风吹散。
一身血红僧袍的灵通，缓缓走了出来。
“施主，看到了什么？”
“身处地狱，却妄想成佛。”
迟云夏盯着灵通，一步步走向他。
“你被六道裹挟，陷入不甘和执着。”
“却从未明白，佛根本救不了你。”
灵通一怔，面露疑惑。
“施主何出此言？”
“你以为沾染因果，就必定不能脱身。”
“每一世，你都在努力摆脱因果。”
“可因果就是会找上你，让你越陷越深。”
“渐渐地，你忘了你是谁，你开始和六道众生一般，浑噩度世。”
“直到大婚之日，你突然觉醒，看到了无数次轮回。”
“才会发疯不已，杀掉了那一世最爱的人。”
迟云夏过了那么多副本，在看到闪过的每一世后。
很快就明白了灵通放下的根源在哪。
灵通听言，浑浊的眼中，再次流出了血泪。
“知道这些又如何？我终究是再不能摆脱因果，踏入佛门。”
“你可曾回头看看，你到底身处何地？”
迟云夏淡淡说着，目光看向灵通身后。
灵通不可置信的缓缓转身。
却见背后是一扇，刻满狰狞恶鬼骷髅骸骨的地狱之门。
“从入世到顿悟，你不断在人世间吟唱。”
“妄图救赎世人，任凭鲜血满身，却从未选择放弃。”
“你把自己困在痛苦中，以为以德报怨救众生，自己也会被救赎。”
“但别人被救赎，你却越来越痛苦。”
望着顶天高的地狱之门，灵通突然老泪纵横。
“佛教我以德报怨，化解因果。”
“教我入世方能出世，教化众生方能教化自己。”
“可我做到了。”
“为何还是放不下？为何依旧痛苦？”
“因为那些都是放屁！”
灵通猛地瞪大眼，震惊的看向迟云夏。
“你……”
迟云夏双臂环胸，满脸不屑。
“所以我才问你，你为什么看不到？”
“你就站在地狱之中，地狱之门恶鬼似的跟着你。”
“你却带着痛苦也要遵循佛门的思想。”
“你以为你是地藏王吗？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你是人，不甘心就是不甘心，什么以德报怨，偿还因果。”
“都是放屁！”
他一步步走到灵通面前，指着那些对他或骂或怨的人。
“佛门教人向善，但不是成全别人，让自己痛苦。”
“既然选择入世，就老老实实当个俗人。”
“七情六欲八蕴轮苦该受受，但自己痛苦别人就不能好过！”
“凭什么你被折磨的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