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在讲述夏竦同志这次大发神威之前我们还得先来说说这其中的前后整个过程,也就是夏竦究竟是为何要决定对朝中的君子们施展他的盖世神功。
我们最近一次提到夏竦还是他在得到枢密使的任命后前去赴京就任但却在皇宫门口被拒之入内的那件事。这可以说是夏竦生平的一桩奇耻大辱,他本来是兴冲冲地准备去枢密院当老大,可坏他好事的正是朝中的那些君子们。更让夏竦感到愤怒的是,当他回到地方任职后竟然又被那个后生小子孙拚在答辩状里给从头到脚地羞辱了一回。我夏竦好歹也是朝廷的元老,更是曾经位列两府的重臣,可如今竟然被你们这帮所谓的君子后生们公开羞辱,这口气我怎么能够忍得了?
正当夏竦怒火攻心之时,另一个人的出现以及这个人的所作所为让夏竦差点气得当场吐血而亡。这个人又是谁?他又干了什么事让夏竦怒不可遏?此人在历史上名不见经传,但他的名字在儒家尤其是理学派那里却是如雷贯耳,就连理学宗师程颢和程颐以及理学的集大成者朱熹都得管他叫一声祖师爷。他的名字叫做——石介。
石介(公元1005年—公元1045年),字守道,另字公操,兖州奉符人,出生于今山东省泰安市岱岳区徂徕镇,后世因此而尊称他为“徂徕先生”,北宋天圣八年(公元1030年)的中榜进士。说到他的头衔简直是令人眼花缭乱: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者、经学家、文学家,理学先驱,而北宋的大文豪苏东坡更是曾写诗一首对其大加赞誉,诗云:堂堂世上文章主,幽幽地下埋今古,直饶泰山高万丈,争及徂徕三尺土。
能得到华夏几千年里不世出的一代大才子和大文豪苏东坡如此之评价,石介自然绝非等闲之辈。石介与当时的大儒胡瑗和孙复在后来被人合称为“宋初三先生”,这种说法其实不够准确,如果把他们称为理学三祖师其实要更为恰当。尽管那时候还没有理学这个说法,但理学宗师程颢和程颐以及朱熹都承认他们的学说和思想是继承于此三人。
单说石介。他的思想观点强调的是“民为天下之根本”,主张待民以仁,这一点与孟子的“君为轻,民为贵”同出一脉。但是,他也主张要独尊儒术,为此他坚决反对佛教和道教的学说,认为二者是“妖妄怪诞之教”。在文学上,石介对以杨亿为代表的西昆派词人进行了严厉地批判。在他看来,西昆派诗词纯属吟风弄月的空洞之辞,尽是些奢靡享乐之音,他痛斥其为“缀风月,弄花草,淫巧侈丽,浮华篡组”,更是指责西昆派词人的作品是在“坏乱破碎我圣人之道”。
我个人比较好奇的是,石介指责西昆派词人是在坏圣人之道,那么婉约派词人的那些莺莺燕燕之辞难道不是更有资格坏他的圣人之道吗?但是,石介不这样看,他对婉约派的宗师级人物晏殊和欧阳修却是大加赞赏。
有鉴于石介是当时的学术界泰斗级人物且他又在太学任教,因而他的这一套学说和看法在当时影响极大,以至于在当时的太学院里西昆体诗词以及杨亿和刘筠这些西昆派词人都是不能提及的,而佛道的学说和思想在太学里更是属于禁忌话题。
怎么样?通过石介我们是不是能够瞬间联想到理学家们那一张经典的“满嘴仁义道德、世间唯我独尊”的正人君子形象?单从这方面来说,程氏兄弟和朱熹把石介奉为理学的祖师爷绝对没有乱认祖宗,他们在根上就是一体的。
我们这里不准备对石介的思想和学说进行长篇大论地分析和讨论,之所以要在这里提到他只是因为我们想说一说他在官场上的一些作为。石介此生最大的成就无疑是在学术领域,但学术成就这个东西并不能让他衣食无忧,他的本职工作还是做官。我们借此机会看看这位伟大的理论家在将理论联系实际的时候会有怎样的精彩表现。
石介第一次出彩是在赵祯刚刚亲政的时候。在那段时间里,雄性荷尔蒙无可抑制的赵祯整日流连于后宫且饮酒无度,甚至还通宵达旦地与歌舞鼓乐为伴。为此,石介上疏把赵祯给狂批了一顿,他在奏疏里根本没给赵祯留面子,甚至直斥赵祯就是个酗酒好色之徒。赵祯虽然没整他,可他在赵祯心里的这个目无君上的恶劣印象却是由此留下了,这也导致石介这一辈子都没有在官场混出个模样来,他最高也就做到了个国子监直讲,放今天顶死也就是中央政法大学或者是北大的一个教授。
石介虽然在仕途上被赵祯刻意打压,但这并不能消磨掉他对国事的热情和关注。忠君爱国且要以天下为己任,这是儒家学子和士大夫们的立身格言,石介自然也不例外。公元1039年,石介因父丧而回到老家丁忧,这期间宋夏战争爆发,整日忙碌于田间地头的石介曾作诗一首表达了自己的忧国忧民之心:平生读诗书,胸中贮经纶。薄田四五亩,甘心耕耨勤?依锄西北望,涕泪空沾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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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可见,忧国忧民的石介同志此时是多么地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