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菱点点头,“顺利。反正我和景元没有什么经验,交给下面的人了。”
三月忍不住吐槽道,“你和景元将军也太随便了吧,等明天本姑娘去帮帮忙,这可是一辈子才有一次的啊。”
“炸弹。”萱菱丢下四张牌,“让我来办单身派对的不是你们吗?还说我随便。”
三月捂脸尖叫,看着自己手中剩下的一大把牌,绝望了。
萱菱勾起嘴角一笑,然后转身细致地观察了一下身边的丹恒,刚才就感觉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再看,发现他额头的发丝根部被汗液浸湿还没有完全干。
“又做噩梦了?”萱菱不紧不慢地问。
丹恒的身体僵住了,他已经特意擦干了汗,也缓和了呼吸,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他抬头时,才发现萱菱的神色怪怪的,于是他立刻道,“我可以解释,我没有针对你。”
只要她在就会做噩梦什么的,完全是不存在的……吧?
萱菱摇摇头叹息,不打自招。
“走吧,小青龙。”萱菱跳下了沙发,示意丹恒跟上。
“?”丹恒疑惑,但还是站起身来。
“哄你睡觉。”萱菱邪魅一笑。
丹恒震惊地睁大眼睛,开拓者则立刻挂在了萱菱身上,一个劲嚷嚷着她也要哄睡。
“……不,不用了,我能睡着。”丹恒叹气。
开拓者偷偷低声在萱菱耳边说:“丹恒老师你还不知道吗?他在避嫌啊,他最有分寸感了。”
“……”丹恒完全听到了她说的悄悄话。
不过确实也有避嫌的成分在,也许萱菱眼中的他不过是一个年轻小辈,或者朋友。但他的眼中不一样。
萱菱点点头,毕竟丹恒这孩子打小就懂事。
“你把我当成你的长辈不就好了。”
来了,和丹恒想的一模一样,真把他当小辈了。虽然要论辈分的话,没人比得过她的辈分。但这样比也太欺负人了。
“或者说……你把我当你的小辈不就行了?”萱菱的眼中亮起光。
丹恒扶额,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哄他睡觉了。
“……好吧。”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只能勉强答应了。
萱菱不可置信,“不是丹恒,我就随便说说,你真把我当小辈?”
丹恒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
丹恒躺在资料室自己的地铺,身体周围都是萱菱的术法,缭绕着蓝色的水汽,让人有些软绵绵的,想要进入梦乡。
而萱菱,坐在床边给丹恒轻轻扇着风。
真是好一个适合睡觉的氛围。
丹恒也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可惜,一丝睡意也没有,心脏狂跳,脸颊绯红。
她是怎么认为自己对他有哄睡的才能的?
而在萱菱的视角,丹恒乖乖钻进了被子,只留出一颗脑袋,闭上了眼睛,眉头微皱,有些较真的样子。
像是在强行让自己入睡,真是乖巧。
萱菱想象着他从蜕鳞转生开始受过的苦头,一定不少,还变得那么懂事,她不禁有些愧疚。
萱菱曾听姬子说起过丹恒上车的过程,为了不给别人带来麻烦,他一直独来独往,帮过公司做事搬过货,漂泊无依,无家可归……
如果她早点苏醒,丹恒也不至于无处可去,除了仙舟,她能将他好好地安置在很多地方。
出身高贵的龙尊,他离开仙舟的时候是不是带着满腔的委屈与酸楚,想的是无论去哪,反正不会再回来。
被流放的他也不能再回来,故乡留给他的只有苦涩。
萱菱的喉咙中一阵涩然,艰难地吞咽。景元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心疼丹恒的成熟,心疼他小小年纪便经历了那么多。
丹恒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看见了萱菱双眸浸透着伤感。
“你……是在怀念过去和丹枫一起的日子吗?”丹恒试探着问。
萱菱不置可否,说道:“偶尔是挺怀念的,但我没把你当成他。”
她明白的,她早就明白了。
古海轮回,生生世世,再也没有丹枫此人了。
“你就是你。丹恒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不管怎么说,今后的开拓之旅如果遇到了困难,一定要找我知道吗?我乐意帮助你们。”
不知何时开始,萱菱说这种话也能说得如此直白顺畅。
“嗯,我明白了。”丹恒的脸似乎更红了,这让他更加词穷。
持明六七百年的寿命,下次他再蜕鳞转生的时候又是怎样的时代呢?
她又道,“你在星穹列车的开拓之旅不知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你也不一定一生都跟随着列车,到了没有去处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有我在,你永远有归处。”
正煽情着,门外两人突然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