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甲鞑子的叫声越来越低,到后面,就只有微弱的低吟声。
吴保保并不想让这个鞑子那么快死去,反而停下了手,看着这个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胸甲几乎已经被他砸成了一张饼的亮甲鞑子,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多大点事儿,我还以为要抢我鸡蛋呢。”
说完,吴保保靠坐在墙根嘎嘎怪笑了起来。
这可是亮甲鞑子啊,轻易见都见不到,更别说亲手斩杀一个了。
而之所以不直接锤爆鞑子的脑袋,是因为吴保保准备将其完好无损地割下来,到时候换钱换战功。
乐亭营内,不同鞑子的首级各有赏格,亮甲鞑子只处于各头目贵族之下属于最高的那一档,一颗亮甲鞑子的首级可以换取百五十两,足足是普通鞑子的三倍。
又笑了两声,吴保保就听见身后一声惨叫,他猛然想起来,姚大年他们还在和鞑子厮杀,他赶忙站了起来,两个人刚才打杀着已经深入了一道巷子。
十字岔口的战斗尚未结束,王继荣和韦继的藤牌已经被砍地稀巴烂,韦继捂着胳膊退回了阵中,似乎是受了伤。
而对面的鞑子也不好过,已经有一个躺在了地上,另外两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伤口。
吴保保拎着斧枪从黑暗的巷子当中走了出来,整个人身上全是鲜血和肉碎,而其斧枪的锤头上甚至还挂了黑乎乎的一节什么东西,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杀神一般。
那两个鞑子甲兵见状以后立马就明白了,挥砍了两刀以后掉头就跑,众人也紧跟着追了出去,跑在前面的那个甲兵,猛地一回头冲着跟在身后的队友挥了一刀,后面的鞑子见到刀光,被逼着放慢了脚步。
嘴里高声怒喝,他刚骂了两声,然后就一支梭镖就从背后刺到了前面穿了个对穿,棉甲能抵御腰刀的劈砍,但对于这种直刺的武器防护并不好。
这鞑子也是分外凶恶,看见自己已经没了活命的余地,临死还拼着向后挥了一刀,这一刀被王九荣用腰刀给格挡住,随后众人就开始用腰刀、梭镖等物什将其扎成了蜂窝。
而另外那个鞑子则趁机逃走了。
众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十二个打四个,虽然没有死人,但还是伤了三个,韦继的胳膊被砍了一刀,鲜血已经浸红了他的臂甲,棉甲里面的棉絮吸饱了鲜血,缩成一个血球掉在了地上。
另外两个人一个被锋利的腰刀切掉了两根指头,另一个小腿上被扎了一个窟窿。
大口喘了一阵气以后,王九荣开始为韦继处理伤口,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条子来,将韦继的手臂给绑上,这样可以止血,但还要尽快救治,否则时间长了,这条胳膊也就不能要了。
他本来在城上肩头就中了箭,一阵厮杀以后那个伤口也崩裂开,往外渗着血。
姚大年冲着吴保保问道:“那亮甲鞑子呢?”
“在巷子里,来个人跟我拖出来。”
等将已经不成人形的亮甲鞑子拖出来以后,众人差点都没吐了出来,姚大年骂道:“咋搞成这个样子,这甲可废了。”
吴保保摸了摸脑袋,嘴里嗡声道:“俺就想着割脑袋能换功,忘了这甲也值钱的事。”
厮杀当中,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姚大年也明白自己是有些贪心了,于是不再说话,吩咐将另一个鞑子拖了过来。
那个鞑子还没死,正低声唤着。
一个战兵看着他,对姚大年问道:“头儿,咋整,要不要留下交给大人们审问?”
姚大年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抓舌头的事是情报司和哨骑该做的,咱们当战兵的就是要杀鞑子。”
说着他拎着腰刀来到这个鞑子面前,眼神当中露出了残忍的光芒,取了鞑子头上戴着的头盔,在鞑子惊恐的目光当中,一刀就砍在了其喉管上,然后一点一点地取下了首级。
对于姚大年的做法,没有人说什么,甚至拍着巴掌叫好,对于这些在汉地烧杀抢掠,作恶多端的鞑子,没有什么仁慈的一说。
随后另外几个首级也被众人割了下来。
看着那个亮甲鞑子的脑袋,韦继强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对着吴保保道:“保保,这次你可是要发达了!”
吴保保摇了摇头:“什么我要发达了,这是咱们这一队一起杀的,不能算在我头上。”
乐亭营的战功有独功和团功一说,吴保保自己杀了一个亮甲鞑子,按理说这是独功,但是他却十分大方的将这份功劳让了出来,变成了团功。
这让作为什长的姚大年都惊讶万分,他看着吴保保道:“保保你真舍得?就这一颗脑袋,就值一百五十两,咱们这些人要是分,一人可落不了几个子儿。”
吴保保耸了耸肩膀:“一颗脑袋而已,你们只是别跟俺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