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行,你觉得我如何?”一缕含几分杀意的声息传来。
飞轩与李凡松陡抬眼,见树端立着戴丑面具者,妥妥一个话本里吃人不见血的魔头。
“我见过旧日的傀,他不甚言语。”谢宣睨了他一眼,冷淡道。
傀嗤笑:“每具傀皆不相同,唯一点可笃定。”
谢宣不加掩饰的嫌弃道:“怎么?你还想让我问你?”
傀一怔,默然无语,手却紧攥住了剑。
“真是美得你!”
谢宣纵身掠起,刹那便落在傀的身前,一剑递出。
闲云!
傀慌忙后掠,脚下树干应声碎裂。
“倒有几分乐趣。”傀放声大笑,“诛你这等人物,方是真正的尽兴!”
“尽兴?还是找死?你当真辨明了?”谢宣再挥剑,
牛马!
傀定住脚步,眸中凶光暴涨。
谢宣猛然擎剑,杀人刀!
傀亦举剑劈落,赫然也是这最后的刀法!
双剑相击!
剑气狂涌!
“当年偷师,真够不要脸的。”谢宣向后一纵,落于一截树木上。
那傀却借势谢宣剑劲猛然后掠,脚尖疾旋,身影瞬间消失在百米开外。“你这首级固然难得,但很可惜的是,此番杀你不是我的任务。”他于半空旋身,朝着另一侧疾追而去。
谢宣蓦地阖上眼,将耳畔捕捉到的细碎声响在舌尖轻碾,下一瞬猛然旋身,朝着飞轩与李凡松厉声疾呼:“小心!”
话音未落,五道黑影已从茂草间暴起,掌中长剑泛着森冷寒光,直取兀自伫立的两人。这突袭来得猝不及防,飞轩与李凡松全然未觉,而本该洞察先机的谢宣,此刻正被另一侧六名刺客的异动牵制了心神。
谢宣掣剑急旋,纵身折返。
五柄银斧正呼啸着高速飞旋,卷起漫天枯叶。
谢宣脚尖点在一把小斧之上,欲借力前冲,另一把银斧已携风直逼面门。他掌中万卷书急旋成弧,将五把小斧尽数格开,却终究迟了一步,再难赶去为那两人解困。
“不过几条恶犬,小瞧谁呢!”飞轩厉声喝断,双掌陡然向外推出。
转瞬之间,一股可辨的气流骤然凝聚,一道硕大的圆盾在两人周遭浮现。那五把长剑斫在气壁上,竟似撞上了坚石,再难寸进。
谢宣扬声称赞:“望城山的大龙象神通,果然名不虚传。”
李凡松旋即挺剑递出,一式递出,剑影却如落英纷飞,竟有百重之多。
此乃无量剑招——剑气凝实如真刃,身携一剑,可御万劫!
五名杀手那致命一击顷刻间被阻回,正欲再攻,谢宣已冲破斧阵赶到,掌中长剑横挥,五人见状,立刻退了开去。
谢宣敛剑而立,目光扫过眼前众人,算上先前带伤未退的那名杀手,总共十二人。他眼帘微阖,淡声道:“竟是十二人齐至,这般阵仗倒也像样。”
“十二名蛛影在此,就是儒剑仙亲临,也难活着离开吧!”那带伤的蛛影冷嗤一声。
“能耐平平,口气倒挺大。”谢宣唇边勾起一抹冷峭笑意,“如此说来,李寒衣那该是遣了二十个蛛影,连傀都出动了?同为剑仙,待遇怎的如此天差地别?”
“你怕是忘了,李寒衣身后还有个雷轰巴巴跟着呢。”那蛛影语调沉凝。
谢宣眉峰微蹙,面露疑色:“我这厢不也有两位小英杰么。”
死士一声嗤笑,满是不屑:“不过是两块废料罢了。”
“五人设伏突袭,竟连两个小娃娃都拿不下,倒有脸说别人是废料?”谢宣手腕轻抖,长剑在掌中转了个利落的弧,“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不是荒唐事,过会儿你便亲见分晓。”那死士猛地暴喝,“布阵!”周遭十一蛛影闻声而动,围着他们三人快步游走,身形交错间隐现杀机。
谢宣凝视着他们变幻的方位,说道,“这便是暗河的独门阵法——辰宿十二诡阵。”
【天幕之下】王一行看着天幕上的十二蛛影,“暗河这一群搅屎棍怎么哪哪都有他们。”
尹落霞则凝视着天幕上谢宣爆粗口的画面有些意外:“你不是儒剑仙吗?打架就打架,怎么还骂人?”
谢宣合上书卷,指尖在封面上轻轻一叩,目光清润如秋水:“吾论其心,非辱其形。若舌灿莲花能破痴顽,何劳三尺青锋断俗尘?”
尹落霞听得云里雾里的,只知道他回了一句特有逼格的话。抱着胳膊歪头看他,眉梢挑得老高,语气里带点戏谑:“谢宣,你这文绉绉的绕什么弯子?听得我脑仁儿疼。”
谢宣闻言,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笑意,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清润却不张扬。他抬手将书卷重新展开一角,目光落回书页间,声音平缓如流水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