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落桑城的百姓大多孤陋寡闻,哪能知晓神秘莫测的药王谷在何方,面对道士的问询,属实爱莫能助,只能面露难色,纷纷摆首。好在世间不乏热心肠之人,一位中年汉子瞧着道士心急如焚的模样,心生怜悯,主动上前搭话:“兄弟,瞧你急成这样,我给你指条路。城东的淮鹤茶楼,最近来了个四处游历的神医,被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说什么医术精湛,妙手回春,不管多棘手的病症,到他那儿都能迎刃而解,你赶紧带这位姑娘去碰碰运气。”
中年汉子皱着眉,目光中满是同情,一边比划一边急切地说:“即便他无力妙手回春,可作为行走四方的医者,说不定听闻过药王谷的线索,总归是眼下的一线希望。那神医就住在湘南茶楼,你快去吧!”
话声还在空气中回荡,赵玉真便如疾风过境,转瞬即逝,下一秒已稳稳伫立在长街巷尾。那中年汉子惊得目瞪口呆,使劲搓了搓眸子,半晌才缓过神来,瞠目结舌道:“嚯!这合着tm自己就是个仙人,竟还需寻觅医者?”
赵玉真猛地冲进淮鹤茶楼,眉眼间满是忧色,震声高呼:“医者何在?”
刹那间,原本沉浸在茶香与闲聊中的众人,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惊愕地昂首,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源处。几位正挥毫泼墨、吟诗作对的雅士,被这声呼喊打断雅兴,手中的笔一顿,眉头轻蹙,不悦可谓溢于言表。
“医者何在?”赵玉真心急如焚,再度厉声咆哮,声浪滚滚,如惊雷乍响,震得湘南茶楼的梁柱都簌簌作响。店小二手中的茶壶被这巨响震得脱手而出,“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碎成一地瓷片。正悠闲品茶的雅士们被吓得一哆嗦,茶盏“咔哒”裂开,茶水洒了一身。
店小二惊魂未定,连滚带爬,慌慌张张地跑到窗边,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下正仰卧在躺椅上、惬意享受阳光沐浴的中年男子的肩头,结结巴巴地说道:“谢……谢神医,这位道长火急火燎的,莫不是专程寻您而来?”
书生抬手将覆在脸上的书卷轻轻移开,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眼中还带着几分未散尽的倦意,挑眉轻笑:“哦?是何方道长如此气势汹汹?方才那声疾呼,元气充沛,余音不绝。我倒好奇,他这是来求医问诊,还是要大开杀戒呢?”
瞬息之间,赵玉真已如鬼魅般闪至二人跟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书生,沉声道:“阁下可是医家?”那强大的气场让小二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起身,慌不择路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书生眉梢轻挑,抬眸看向赵玉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微微一怔后,脱口而出:“道剑仙?”
赵玉真听闻对方道出自己的名号,脚步一顿,神色瞬间凝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迅速调整神色,目光在书生简约古朴的衣衫上打量一番,又落在旁边堆满经史子集的硕大书箱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号,犹豫片刻后,试探着开口:“阁下是,儒剑仙?”
谢宣抬眸,恰与赵玉真的目光撞个正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他深知眼前这位便是声名远扬的道剑仙,刚欲寒暄几句,却被赵玉真怀中的女子夺去了视线。谢宣不禁心中一紧,面上满是关切,脱口问道:“道剑仙久居山上,此番匆匆下山,怀中还抱着这弱质纤纤的佳人,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当年,谢宣应邀出席雪月城百花会,曾在席间谈及,雪月城藏有两位佳人,却从不涉足这繁花盛会。一位沉溺赌局,另一位则性情刚烈。他机缘巧合下在年少时与那脾气欠佳的姑娘惊鸿一瞥,就那一眼,她的绝世容颜便深深刻入心底,此后岁月悠悠,竟从未淡去分毫。一晃十几年光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再度相见,未曾想那倾国之色依旧明艳动人,丝毫不减当年。
谢宣眼中闪过一丝惊惶,整个人瞬间僵住。不过须臾,他反应过来,身形猛地挺直,向前跨出一步,声音不自觉拔高,满是震惊与急切:“李寒衣,疯女人?”
听到“疯女人”三字,赵玉真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周身气息陡然一滞,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此刻李寒衣性命攸关,他强压下情绪,忙不迭颔首,眼中满是恳切与焦急,语气急促又带着几分哀求:“恳请先生施以援手,不知您可有办法救她?”
谢宣见状,迅速探出手,精准地搭在李寒衣的腕间。他微微闭眼,屏气敛息,细细感受着脉象。不过片刻,他的眉头便如被重石压过,狠狠蹙起,脸上闪过一丝惊怒,低声惊呼:“这脉象紊乱,透着诡异的劲气……莫不是唐门那歹毒的暴雨梨花针所致?”
赵玉真的面容瞬间笼上一层悲戚,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带着无尽的懊悔与自责,沉痛说道:“确实是唐门暴雨梨花针!当时暗器如疾风骤雨般袭来,我拼尽全力,以剑为盾,截断了二十六根,可终究百密一疏,还是有一根穿透剑网,避无可避地刺中了她。”
谢宣神色骤变,旋即恢复镇定,疾声说道:“这暴雨梨花针歹毒异常,最后一根堵死了她的气门,当下她体内的真气正如沙漏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