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厂长分别与文秀和佩轩喝了三杯,佩轩代表他和文秀也分别向韩厂长、蔡副厂长、刘会计敬酒,这样喝了一圈,一瓶酒就快喝完了。韩厂长要开第二瓶,佩轩和文秀说啥也不让,韩厂长只好作罢。这时伙房杜师傅又给端来了好几碗熬菜和几个馒头,文秀马上端给每个人,蔡副厂长说:“我已经吃了一碗熬菜了,不要了。”其他几个人就喝了杯中酒,开始吃菜。佩轩说:“这菜熬得好吃,杜师傅做菜有绝招啊。”蔡大姐说:“这小杜有家传的手艺,还特别钻研,以后他会是个有名的厨师的。”刘会计说:“行行出状元啊,不管哪一行,好好去做和敷衍了事就会大不一样。”蔡大姐说:“一点不错,文秀妹妹看上去很年轻,但是做事却特别认真,我听说在你们华北冶金公司,都知道你做事认真,不管什么事,都是全力以赴,争取做到最好。这样的工作态度,哪有做不好的事?”文秀说:“大姐过奖了,我没有那么认真做事啊,也是马马虎虎对付的。”蔡大姐说:“我听我表弟说,他前一阵子去你们公司应聘,他是个知青,在农村结了婚生了孩子,老婆是农村的,去年他带老婆孩子返城了,听说你们公司招工,就去报名了。不巧,自行车胎被扎了,他两口离下班没几分钟了才赶到,公司负责招工报名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小韩同志,对他们特别热情,很耐心地听他们介绍自己的情况,和蔼地给他们解释招工的政策,指点他们填表,过了下班时间半个多小时他们才填好招工表,临走是时候还嘱咐他们好好复习功课,争取招工考试的时候考个好成绩。他说了这些情况,我猜负责接待的肯定是你文秀妹妹。”文秀问道:“大姐,你的表弟就是石振川吗?你的表弟媳妇叫杨秋桃,是吗?”蔡大姐说:“是的,你记得这么清楚,那么多报名的人,你都能记住,还说做工作不认真?还有比你认真的吗?”文秀辩解说:“并不是我都能记住报名的人,只是这位石大哥情况稍特殊,我记住了。”其实,凡是文秀经手的报名着,她都能记住名字,但是本人与名字不一定都能对的上号,因为几百人太多了,她只是对名字有印象,不可能都能认出来每个人。不过,因为石振川夫妇是特殊情况,所以她记得。
蔡大姐说:“我表弟两口子对文秀妹妹印象太好了,他们一家十多年来一直不顺,近来情况好了一些,表弟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姑父落实政策了,可能是按县团级待遇补发工资的,公家也承诺安排一个孩子工作。比以前他们全下放农村好多了。”文秀关切地问:“怎么回事啊?”蔡大姐说:“十多年前,我姑父被夺权,整天挨批斗,后来‘三结合’时候又恢复了工作,可是不久又靠边站了,被下放到农村,一家人都被撵回了老家,我的这表弟之前就已经下乡了,他在农村五年,感觉回城无望,就与当地农村的一个姑娘结了婚,后来有了孩子。前年我姑父平了反,但是政策一直没有落实下来,仍然是一个月发四十块的生活费,没有房子住,借住了一间二十来平方米的房间,房间里只好用板子和帘子隔着,一家人凑合住着,等着落实政策。”文秀说:“好难啊,城里啥都好,就一样不好,就是住的太紧张的。我们农村住的房子虽然差点,但是地方宽敞一些;你们城里,老公公和儿媳妇住在一间房子里,怎么住啊?太憋屈了。”蔡大姐说:“咋不是呢?姑父家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已经结婚了,二儿子在外面上大学,放假回来就没地方住。两个女儿是高低床住着,一个在上中专,一个在上中学。有一次我家半夜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原来是大表妹,她弟弟放假回来了,她把床铺让给了弟弟,自己出来找我来了,她知道我家小客厅里有沙发,就说:‘姐,我就借你家的沙发住一晚上,明天我还住到学校去。’我家里三间,一间公公婆婆住,一间两个儿子住,丈夫、我、女儿住一间。公公知道了,要我大表妹跟我婆婆一起住,他住到沙发上去。我丈夫提出来他住沙发,让大表妹和我、女儿住一起。他说:‘妹妹是个女孩子,住沙发上不方便,你跟你姐和你外甥女住一起吧,我睡沙发上,快去吧。’就这样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家人都要大表妹还过来住,因为她上学的学校比较远,去学校住更不方便。就这样大表妹在我家住了十来天。扯远了,不说这些了。”
吃完了饭,刘会计让文秀和佩轩分别在发给他们报酬和补贴的单子上签了字,韩厂长、蔡大姐带着文秀和佩轩到一排房面前,打开其中的一间房门说:“妹妹,只是厂里给你整理出来的办公室,里间还可以住。这一共是三间,外面两间作为办公室,里面一间作为卧房。你什么时候来了,不想回公司就可以住在这里。你看看需要什么家具,我给你配齐。”文秀吃了一惊,说:“大哥,不需要,我一点也不需要,办公室和卧室都不需要,我在公司那边有宿舍,这里用不着。你还是把这些房间用到该用的地方吧。”韩厂长说:“咱们的老厂是一个不算小的酒厂,不用的房间很多。你是咱厂的形象代言人,我们准备把这个房间粉刷一下,把你和康副总理、李部长在一起的照片在这里展示出来,还有你和聂书记、单专员在一起的照片,和曾总、李总在一起的照片,等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