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贵宾厅里的人也开始有些慌乱,交头接耳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只有极少数人,嘴角偷偷勾起,脸上露出隐秘的笑容。
“这牌型,林歌扬输了?”
“还,还,还有最后一,一张,张呢?”
有人紧张得舌头打了结,声音都在发颤。
K。
林歌扬的第二张牌。
此时,他是一对K,梅洛是一对A。
只要梅洛的第三张还是A,那林歌扬的牌就没必要再翻了。
张子理的手按在最后一张牌上,指尖微微用力,却没有急于翻开。
皱着眉头,目光在梅洛和林歌扬之间来回扫视。
刚才,牌弹上空中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几乎没眨过,死死盯着两人的手。
如果真有人想出千,抓牌时是最可能动手脚的。
或趁乱拨开对方的手,或借着动作掩护换牌。
但刚才,两人的手根本没挨着。
而梅洛抓牌时,也没像林歌扬那样在飞舞的牌中一张张挑。
大家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他的三张牌就已攥在手心,像是随手乱抓了一把。
以他对梅洛的了解,这人绝不可能只抓一对A。
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快点开牌啊……”
下面有人按捺不住,扯着嗓子催促。
更多的人抿着嘴,手心里全是汗,心里在疯狂祈祷:
千万别是A,至少还能看看林歌扬的最后一张牌。
张子理深吸一口气,拇指慢慢把牌掀开。
在众人看清牌面的瞬间,整个贵宾厅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巨响。
三分之二的人直挺挺跌坐在地,椅子翻倒的声音混着惊呼和哀嚎,震得人耳膜发疼。
有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眼神发直;有人抱着头,唉声叹气,活像瞬间被抽走了骨头。
“完了,全输了……这下我老婆肯定要跑了……”
“呜呜……老婆跑了不算,我房子也押进去了啊……”
“我爸要是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呜呜呜……”
厅里瞬间死寂又嘈杂,哭声连片,活像个临时搭起的殡仪馆。
梅洛斜着眼扫了他们一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赌徒的众生相,向来如此,赢时癫狂,输时如丧考妣。
花爷和吴小谣却猛地举起双手,脸上是压不住的狂喜:
“我们赢了,晚上找妹子去……”
可旁边的周姐,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眼神发飘,像是有心事。霞姐兴奋地推了她一把:
“周姐!周姐!谢谢你啊!我们赢了!真的赢了!”
周姐却只是唉声叹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慢慢走出了贵宾室。
“她怎么了?”霞姐小声嘀咕了一句,偷偷看了眼梅洛,也赶紧跟了出去。
此时的林歌扬瘫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梅洛,像是要喷出火来。
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吼一声:
“你个野小子,出千了。”
梅洛理都没理他,低着头,手指捏着牌来回摩挲,眼神里带着点玩味。
这牌确实不错,纸张的质感、油墨的印刷、裁切的边缘,都是顶级的。
见梅洛不说话,林歌扬又转向张子理,声音尖利地喊道:
“张裁判!你可是千门第一裁决,自称能识天下千术!这小子刚才绝对出千了,你看出来了吧?赶紧抓他,判他输!”
林歌扬从牌飞起来的那一刻,他就觉得不对劲。
耳朵突然没了平时的灵验,抓牌时,死活听不到那四张A的动静。
他早怀疑梅洛出千,可想了半天,愣是没琢磨出对方的手法,只能把问题抛给张子理。
张子理也一样,梅洛一把抓过三张牌时,就觉得奇怪。
空中抓牌,讲究的是“抓”,就算再快,也得有个挑拣的动作,能让人看清轨迹。
可梅洛那一下,更像是伸手去拿,快得像道影子。
他也觉得梅洛可能出千,可就是看不出破绽,只能对着林歌扬说道:
“不好意思,他没出千,至少我没看出来。”
“没出千?没出千怎么可能一把抓住三条A?”
林歌扬猛地站起来,指着张子理的鼻子。
“你这裁判是怎么当的?这么明显的破绽都看不出来?”
这简直是自己输了牌,却怪桌子腿不稳,纯粹为了面子撒泼。
“一把抓三张的人多了去了,不能单凭这个动作就定他出千……”
张子理耐着性子,举了好几个千门名场面的例子,想论证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