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梅洛,两把土铳差点脱手。
不是说不出话的吗?
刚刚还费劲巴拉的写了几张纸。
现在…….
“爷,爷。”
霞姐身体猛地一颤,张着嘴,眼神发直,像不认识他一样。
她想跑过去,大声问怎么回事,但身体刚一动,又硬生生停下来。
因为这些人都还围着梅洛,她又担心。
这时,龙彪缓缓扭过头,阴鸷的眼神里满是惊讶,随即又拧起一丝狠戾。
“你个老东西说话了?”
爷爷靠在门框上,一手垂着,一只手紧紧攥着那个黑盒子,眼睛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的黄狼。
他眼眶潮湿,明亮的眼神里掺杂着悲恸、不舍,和翻涌的愤怒。
梅洛连忙推了推霞姐的肩膀,声音急促道:
“快去扶起爷爷。”
“滚开!”霞姐喊了一句,才扒开围着的两个人,快步朝她爷爷走去。
龙彪盯着那黑色盒子狠看了几眼,才猛回头,枪口点着梅洛,声音里透着嗜血。
“把枪放下,我可以让你多活几个小时。不然…..”
梅洛瞥向门外的小路,有很多电筒光正朝这边晃来,还有女人的说话声。
应该是村里人听到刚刚那两声枪响,想过来看是什么情况。
他想了想,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反正龙彪暂时也不敢开枪。
而且从他的表情上看,显然愿意和爷爷赌这一局。
那么现在要保证,怎么才能让爷爷赢。
于是把土铳上的火折子拿掉,两把土铳“咚”地同时往旁边的水桶里一扔,拍了拍手说:
“龙彪,你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
龙彪不屑冷笑,对他身边的人吩咐说:
“看着他,今晚别让他跑了,等下一块收拾。”
说着,一瘸一拐地朝爷爷走去。
梅洛也快步走了过去,和霞姐一起,把爷爷扶到堂屋中间的椅子上坐着。
这时,门口来了很多村民,一看这么多人,还有龙彪在,都缩着脖子不敢进堂屋,站在门外小声地议论着。
龙彪觉得自己占尽了理——你们又是欠钱,又是放狗咬我。
于是他转身走到大门口,扯着嗓子招呼那些村民:
“来来来,都进来,正好给我评评理,看看今晚的事谁对谁错。免得日后说我龙彪欺负老人和女人!”
表面上看,确实龙彪有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今晚他又被黄狼咬得遍体鳞伤。
村民们互相看了一眼,才磨磨蹭蹭地走进里面。
龙彪走到爷爷跟前,眼神盯着他手上的盒子。阴沉着脸说道:
“陆老爷子,你刚说什么?要用这玉佛和我赌一局?”
直到现在,梅洛才知道霞姐家姓陆。
龙彪因为有这么多村民在,才没左一个老东西右一个老东西地叫着,却掩不住语气里的轻蔑。
陆爷爷没回答他,而是指着黄狼对霞姐颤声说道:
“晓霞,把,把黄狼抱回来。”
尽管他嘴是歪的,嘴唇还在哆嗦,但此时,声音里的悲痛谁都听得出来。
梅洛站在他身后,心想,是不是刚刚黄狼的死,和霞姐身处险境,双重刺激下,他才突然说出话来。
因为人的大脑,本来就有神经突触重塑功能。
当外界受到巨大刺激时,大脑会启动一系列的生理和生化反应,促进神经突触的重塑。
原本因脑梗受损而中断的神经连接,可能通过建立新的突触联系来实现功能代偿。
那些村民,见陆爷爷突然能说话了,也都惊得张大嘴,诧异地看着他。
有两个大姐,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陆爷爷面前,拉着他的手小声问说:
“陆老爷子,你啥时候能说话了?恭喜你啊!”
看来,这龙彪在村里确是一霸王。
村民除了那两个大姐敢过来,别的都只是远远站在旁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陆爷爷冲两个大姐苦涩一笑。
“谢谢两位侄女,这是托他龙彪的福,让我这半死不活的老头,还有说话之日。那今天……”
他猛地仰头看着龙彪,眼神一厉:
“没错,我要和你赌一局,就用我手里这玉佛。”
“嗤!”
龙彪猛地嗤笑一声,唾沫星子都溅了出来。
“这玉佛本来就是我的!小楠欠我的钱,你们几年都没还清,现在还有十万,这玉佛今晚正好抵给我,你拿什么跟我赌?我又凭什么要跟你赌呢?”
接着,他猛地俯下身,脸几乎贴到陆爷爷脸上,咬牙道:
“还有,今晚上你养的这条死狗,把我咬成这样,这笔账怎么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