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我才刚进来,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封启越嘴角原本刚刚微微牵起,那一抹温润而优雅的笑容,宛如春日里初绽的娇花,还未来得及尽情舒展花瓣、释放芬芳,便在这瞬息之间,突兀地僵在了脸上。那笑容仿若被凛冽寒风吹拂而过的娇弱花朵,瞬间失去了生机与活力,只留下一抹尴尬的残痕。他的眼神中极快地闪过一丝若有若无、不易察觉的尴尬与恼怒之色,恰似夜空中稍纵即逝的流星,随后,他快走几步,那脚步略显急促,带着几分赌气似的决然,将手中那杯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重重地搁在封圣面前。那放置咖啡杯的动作,仿佛蕴含着他内心深处诸多复杂的情绪,好似在无声地抗议与质问:“老爸好心给你送杯咖啡,怎么,这也不行?你这不知感恩的臭小子可别不知好歹!”
“我这不是担心,您老在咖啡里给我下毒吗?”封圣嘴角微微上扬,轻缓地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那弧度中隐隐透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味道。可即便是在调侃自己的父亲,他的语调依旧如往昔那般冰冷彻骨,好似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难以真正触动他内心深处那根紧绷的弦,无法让他的情绪产生哪怕一丝剧烈的波澜起伏。说着,他便不疾不徐地伸出手,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握住那杯还散发着袅袅热气的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在他那看似波澜不惊的心中,实则也悄然泛起了层层涟漪。难得父亲今日竟有这份细腻的心意,知晓他在工作的泥沼中苦苦挣扎的辛苦。即便这咖啡在他那偶尔冒出的荒诞念头里,真的暗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玄机,哪怕有毒,他也会硬着头皮喝下去。这其中蕴含着一种复杂而又微妙的情感,既有对父亲这份难得关怀的珍视与感动,又有对父亲此番“异常举动”的调侃打趣与无奈叹息,种种情绪相互交织,在他的心底搅起了一团难以言说的乱麻。
封启越见封圣喝了咖啡,心中那原本因儿子的调侃而泛起的些许不满,也如同春日里消融的冰雪,随之渐渐消散。他缓缓地在封圣对面的椅子上落座,动作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放松。父子之间,那血脉相连的亲情纽带,本就无需那些繁文缛节的虚与委蛇和拐弯抹角的委婉寒暄。于是,他张口便直截了当地切入了那个令他揪心已久的正题:“我问你,你瞧瞧,你都二十六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就像白驹过隙一般。再过不久,等那生日的钟声悠扬敲响,你可就一脚迈进二十七岁的门槛了。你就实实在在地跟老爸交个底,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想过要交个女朋友?”
封圣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那动作优雅从容得如同一位正在进行庄重仪式的贵族,随后,他的目光才如同慵懒的阳光,缓缓地投向隔着一张宽大书桌的封启越。“真没想过。”他的声音在这寂静得近乎压抑的书房中淡定地响起,恰似平静的湖面被微风轻轻拂过,泛起的那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却瞬间打破了室内原本因为父亲的提问而略显紧张凝重的气氛。那声音冷寂得仿佛是从遥远而寒冷的冰原深处悠悠传来,不带丝毫人间的烟火气息与温度,让人听了不禁心生寒意。
“儿子,你跟老爸说实话。”封启越的上身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倾,那动作中满是急切与关切。他的眼神中更是溢满了认真与执着,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封圣,仿佛要凭借这炽热的目光,穿透儿子那深邃如海的眼眸,窥探出其内心最真实、最隐秘的想法。“你是不是生理或者心理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在他的心底深处,那所谓的生理问题,或许是那些让人羞于提及、难以言说的男性隐疾,就像什么不举之类的尴尬病症,光是想想都让他觉得脸上一阵发烫;而心理方面,如果封圣真的喜欢男人,其实,作为父亲,他在内心深处也曾经历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与权衡。为了儿子的幸福,他觉得自己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与迷茫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只是这一切都需要儿子亲口说出真相,才能让他那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封圣的眼皮猛地一跳,那跳动的频率好似他此刻紊乱的心跳。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种荒诞至极、近乎天方夜谭的感觉,仿佛有一群聒噪的乌鸦从他的头顶呱呱叫着飞过,那嘈杂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给他带来了一种莫名的烦躁与深深的无奈。关于他的私生活,他又怎会一无所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