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只是在念一篇普通的文献。

    ——这可是她写的“情书”啊！！！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当场去世！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装出一副冷静的样子，硬着头皮开口：“……威廉哥哥，你……你别念了。”

    他却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怎么？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读你的文字吗？”

    江离：“……”

    我确实想让你读，但不是这种情况下啊！！！

    她的理智已经摇摇欲坠，但如果现在表现得太慌张，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不行，绝对不能漏怯！

    她咬紧牙关，努力维持住自己的气势：“……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有兴趣。”

    威廉停顿了一下，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点愉悦：“是挺有趣的。”

    江离的内心瞬间炸裂成无数片。

    她猛地从沙发上坐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那就……那就随便你吧。”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随便你？她疯了吗？！

    果然，威廉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翻了一页：“你这里有一个描写，还挺生动——‘他的指尖缓缓滑过她的腕骨，带着温柔却不容抗拒的力度，让她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威廉！！！住口！！！”

    江离终于崩溃大喊，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眼睛都快烧出水汽。

    电话那头的男人终于笑了，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点点懒散的愉悦：“不是你说的，‘随便我’？”

    江离：“……”

    她感觉自己的尊严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成渣。

    沉默了三秒，她低声嘀咕：“……你太坏了。”

    威廉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用他那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不过，江离——”

    “什、什么？”

    “——你的文字，确实很有画面感。”

    她真的要死了。

    江离感觉自己的人生就要到头了。

    她能听出来，威廉是故意的。

    但偏偏，他的语气还是那样一贯的清冷平稳，没有半点调笑的痕迹，甚至还带着些许思索的认真，好像真的在研究她笔下的“文学魅力”。

    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他的声音一贯沉静干净，像是擦过夜色的微风，可他此刻说出的话，却让她的心跳彻底失控。

    “江离。”

    电话那头，他缓缓念出她的名字，顿了一下，语气像是在思考，又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笑意：“你写的这个……‘这样的把戏，我能陪你玩到天亮’。”

    ——然后，他问出了最要命的问题。

    “江离，什么样的把戏？”

    江离：“……”

    她的大脑瞬间宕机，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这个人……这个人……！！！

    她恨不得冲到威廉面前，用枕头把他的嘴堵住！

    明明知道他是在捉弄她，可他清冷的声音里又带着一丝无辜的疑惑，仿佛真的不明白她在写什么——可恶，这才是最坏的地方！

    她死死攥着手机，脸烧得像熟透的番茄，脑子里乱成一团。

    她得赶紧想个办法打断他，不然她今天真的会——

    “江离？”

    他又低低地唤了一声，尾音微扬，像是随意的一声轻叹，却一下子点燃了她所有的羞耻心。

    不行了，她要撤！

    江离一秒都不敢再多停留，手指一滑，火速甩出一句：“……晚安！不聊了！再见！”

    然后 啪—— 的一声，挂断。

    她瞪着手机屏幕，感觉心脏还在剧烈跳动，耳朵几乎要烧出烟来。

    但她还是不甘心地打开聊天框，迅速甩过去一个小橘猫咬牙切齿的表情包，旁边还配上三个字——

    “坏东西！”

    不够，她咬了咬牙，又补了一句：

    “你这个坏东西！！！”

    发完，她用最快的速度锁上屏幕，把手机丢到一边，整个人狠狠地倒在床上，捂住自己的脸。

    ——太丢人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主动挂断威廉电话的一天。

    往常，都是她在电话那头缠着他多说几句，可今天，她却是第一个落荒而逃的人。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