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贯穿伤,但是受伤的只是肩头。
韩信随手解下自己腰间的紫绶,在沈荃的伤口上方用力束紧、固定,减轻了流血,随口吩咐赶上来的侍从:“控制住凶徒,送往京兆尹,派两个人立即去前面的诚记,取一坛烈酒、一匹干净的白麻布,要是有担架和安车也要马上送过来!”
然后低下身对沈荃说:“没事,沈姑娘,刀伤,但是不严重,没有性命之虞,我让人马上去取疗伤的药物来,帮你处理伤口,等下随我回侯府养伤!”
“快去快回!”韩信对着侍从大喊。
“韩师兄……你也受了伤呢……”沈荃脸色苍白,额头是粒粒汗珠,却也看到韩信肩头渗出血来。
韩信也才感觉到疼痛,伸手抹了一下:“不妨事,小伤。等下处理一下就好了。你怎么那么傻!我是大将军,哪需要你一个女子来为我挡刀!”
“大将军身系天下安危,应该的……我愿意。”沈荃轻声说。能为韩信挡下一刀,沈荃是开心的,只是韩信仍然还是被刺中,沈荃觉得很遗憾。
侍从这才从诚记取了烈酒和白麻布来。韩信随手撕开一块麻布,在酒坛子里浸透。说:“沈姑娘,会痛,你要忍一下!”就将酒坛倾倒在沈荃的伤口处。这价值上千钱的张村烈酒,就不要钱一样拿来冲洗伤口,酒精冲进伤口,沈荃发出痛苦的呻吟。
“烈酒消毒,避免感染,您忍一下!”韩信一边说一遍从酒坛中捞出那块白麻布,用手拧了一下,叠成几层,按住在沈荃的伤口处,这才又撕下两条白麻布,把沈荃的伤口包扎上,横抱起神券放到诚记赶过来的安车上。
这才回过头来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自己的伤口就简单,用浸了烈酒的布随手擦拭一下。扯了块白布胡乱捆绑,这才过去坐在安车的车辕上,吩咐一声“回府!”
一路上,韩信随手握着腰间的刀柄,巡视着长街。似乎要在长街上看出,是否还有什么意图对自己和沈荃发难之人。
韩信遇刺,绝对是长安城的大事儿,严重程度仅次于皇帝遇刺。如果考虑韩信对全天下的影响、曾经身处楚汉秦的经历,以及手握重权是否有皇帝的猜忌,那么韩信遇刺这件事甚至比皇帝遇刺还要严重的多。
甚至长安城有传言,说是皇帝要除掉淮阴侯。
当然,这个传言刚一出来,就被京兆府的探子给止住了,蓄意散布这样谣言的人被执金吾抓起来,一时之间,长安城鸡飞狗跳。
皇宫也很快得到了消息,皇帝派使者、医官专程到淮阴侯府去探望。凡事有规矩有礼法,皇帝不能亲自到臣下家中探病,这是规矩。派内侍前来探望已经是最高的待遇了。
内侍讲了一大堆话,无非是传达皇帝的原话,对淮阴侯和同行女子表示慰问、希望早日康复、皇帝会派专门的医官留下来照料、淮阴侯受惊了、淮阴侯不要担忧,皇帝已经派人去追索凶徒和他的同伙,这件事一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京兆府已经派员在淮阴侯府内外都做了警戒……
韩信苦笑。这种侯府内外都是眼睛的事儿怎么又来了?
韩信没有心思听内侍冗长的传言,抽个空插话进来:“臣韩信知道了,请回禀陛下,臣韩信感谢陛下关切,臣下和沈姑娘都安好无恙,些许小事,不必兴师动众……内官请回复陛下吧,臣下要去照料一下沈姑娘。”
皇帝的使者回去以后,丞相府、太尉府、御史府、细柳营等等的部门都派员来探望韩信,甚至右相张苍和左相萧何都亲临淮阴侯府。
淮阴侯韩信已经多年没有在自己的私邸接待这么多大人物了。只好忍着不耐烦,坐在花厅,一个一个感谢各位大人前来探望。
萧何看韩信的目光是游移的。两人自从汉中分开后,其实就没什么深入的交流和来往,刘邦捉韩信的事件背后,也隐隐约约有萧何的影子,韩信被困洛阳以后,韩信也曾试图联系萧何,却没有任何回音。哪里想到,如今自己要以降臣的身份担任帝国的左相,而韩信依旧是淮阴侯,如今执掌了长安军政大学呢?
“韩信无恙,皮外伤。只是沈姑娘为救我替我挡了一刀,不过也只是外伤,手臂贯穿了。已经做了消毒,剩下就只能是静养……等待沈姑娘自己痊愈了。就只是淮阴侯府的使唤下人不那么应手……”
“不妨事,我府中多有女子仆役,等下送几个过来,帮助你照料一下沈姑娘……”张苍说。张苍府中多是结过婚的成熟女子,做些杂事还是靠谱的,这件事在朝中谁不知道?韩信就也没推辞,只是再次感谢了两位丞相前来探望。
计相赵杏儿来的比两位丞相略晚了一点,进门看到韩信只是在手臂上缠了块白布,看起来并没有太严重的样子,就冷着脸说:“带我去看沈荃。”
女子受伤,当然要安置在内院的净室。这种地方,等闲朝臣是不会要求去看望正在养伤的女眷的。但是赵杏儿显然不在这种限制之内。韩信弓着腰一路引着赵杏儿到后宅,在西厢房看到了沈荃。
沈荃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