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小满的惊呼卡在喉咙。我冲进前堂时,青铜算盘已化作毒蛇缠住他手腕,算珠嵌进皮肉形成微型浑天仪。江面传来裂帛之声,九艘无帆鬼船破雾而出,船头站着三百名脖颈缠星纹锁链的\"小满\"。
暗格里的《天工开物》残页突然飞旋,在空中拼出酆都城地图。我挥刀斩断算盘蛇,铜屑却凝成青衫客虚影:\"林掌柜,青阳先生有请。\"他腰间玉佩刻着董欣的小字,正是三年前沉江那枚。
小满突然诡笑,瞳孔分裂成三重星图:\"师兄,这具肉身可还合用?\"他撕开衣襟,心口处跳动的竟是半颗星种核心。
鬼船射出青铜锁链缠住药铺梁柱。我背起昏迷的小满撞破后窗,青衫客的折扇点碎砖石:\"何必挣扎?\"扇面绘的竟是阿满被钉星骸的惨状。
我们坠入废弃墨家机关城时,小满突然暴起。他指尖弹出的青铜丝线穿透我右肩,丝线末端连着盏熄灭的莲灯:\"第一千零二盏,该亮了。\"
怀中的星种核心突然暴走,七百世记忆光瀑里,我窥见可怕真相——当年为破星种诅咒,我亲手将董欣炼成灯芯。那些轮回中的相遇,不过是温养她残魂的养料。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青衫客撕开人皮面具,露出布满齿轮的脸。他胸腔内的浑天仪缺口,正与小满心口的星种完美契合。
机关城开始青铜化时,我捏碎了最后半卷《地脉经》。粉尘在空中凝成董欣虚影,她发梢星火点燃七十二盏莲灯:\"阿尘,看天!\"
夜空中北斗倒悬,勺柄指向小满额间朱砂。三百鬼船同时炸裂,飞出的青铜碎片在空中拼成星门。青衫客狂笑着跃入星门:\"终于等到......\"
小满突然抱住我撞向浑天仪,他心口的星种绽放出苏漓的剑气:\"掌柜的,动手!\"我徒手插入他胸腔,攥住的不止是星种,还有半枚带血的银铃。
星门崩塌的轰鸣中,小满在星火里微笑:\"这次,换我守灯。\"他的身躯化作青铜像,掌心莲灯亮起第一千零二粒星火。
三年后的寒露,新学徒擦拭着青铜像。江心飘来盏残破莲灯,灯芯星火映出两张依偎的面容。暗格深处,《天工开物》浮现血字新篇:
\"星火不灭,归尘永生\"
陆昭的手指划过《天工开物》残卷上的卦象,突然整个人像被抽去骨头般瘫坐在地。他脖颈处浮现的星纹锁链正发出蜂鸣,那些幽蓝光点竟在皮肤下游走成阿尘教他的基础星轨。
\"这不是天工术。\"叶无涯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般的颤音。她指尖凝聚的青铜丝线在空中织成罗网,将翻飞的残页钉在斑驳砖墙上,\"是观测者写的程序代码。\"
我握紧染血的银铃,突然意识到这柄铃铛的震动频率与三年前小满胸腔的星种完全同步。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青铜像的眼眶突然渗出银色液体,在地面汇成北斗七星的图案。
\"快看江面!\"陆昭的惊呼划破凝滞的空气。江水正在倒流,无数青铜碎片从漩涡中升起,自动拼接成巨大的青铜祭坛。叶无涯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脖颈的锁链突然崩裂,星火顺着伤口喷涌而出。
\"他们找到入口了!\"她挥动青铜剑斩断袭来的锁链,剑锋却在触碰到江水的瞬间扭曲成代码流,\"阿尘掌柜,我们必须去酆都城!\"
暗格里的莲灯突然全部亮起,灯芯处浮现出三百张重叠的面容。最中央的幻影穿着与我一模一样的青衫,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枚带血的银铃:\"第七次重启,你终于参透了么?\"
\"什么是重启?\"陆昭的质问让幻影露出诡异的微笑。他背后的时空开始扭曲,我看到无数个自己站在不同的时间节点:有的在机关城铸造青铜像,有的在江边擦拭莲灯,还有的正被青铜蛇缠住手腕。
幻影突然撕开胸膛,露出内部跳动的光核:\"每个守灯人都是程序的线程,当星火燃尽第七千盏灯,整个观测系统就会...\"
他的话被刺耳的警报声打断。江面祭坛爆发出耀眼强光,青铜碎片在空中组成十二面浑天仪。叶无涯的青铜剑突然熔化成液态金属,在她掌心重新塑形成星轨罗盘:\"走!去机关城地心!\"
我们在青铜洪流中穿梭时,陆昭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师父,我好像记得所有的事...\"他额头浮现的星图疯狂旋转,记忆碎片里出现小满将星种按进我胸膛的场景,还有青衫客胸腔里缺失的浑天仪碎片。
\"那是未来的你。\"叶无涯的剑尖抵住他咽喉,\"当星种完成九次量子纠缠,你们的记忆就会...\"
她的警告被地底传来的轰鸣吞没。机关城的青铜大门正在缓缓升起,门缝里渗出的不是空气,而是无数闪烁的二维码。陆昭突然笑了:\"原来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