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他鼓起勇气时,却又突然消了勇气。
原来母亲这般都是自愿的,她已经接待了好几个客人了,并且她还享受其中,为何她会这样?
母亲以前不是教导说人要知礼义廉耻吗?,不是说做人要爱人先要爱自己吗?
可是…可是她为何如此?
为何?!
天上是一轮月牙儿,月牙儿极细也极小,光线惨淡的,就像是此刻裴瑾尘的心境一样。
少年裴瑾尘倔强地握紧了拳头,原本忍住的眼泪也啪嗒落了下来。
他的脑子很乱,心又酸又涩,又生气。
少年裴瑾尘想逃离这个肮脏的地方,但是在转身时,他踢中了门口的一个空酒瓶子。
屋内的二人听到了动静,停了下来,陈诗月披上外衣前来查看。
看到陈诗月出来,少年裴瑾尘也停下了动作,没有想着离开了,而是想要问个清楚。
陈诗月原本神色懒懒的,但是在对上儿子那如小兽般倔强的眼神时,她的心慌了,脸上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麻木的心灵是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和浓浓的愧疚。
陈诗月苦涩一笑,将心中的慌乱压了下来,用极其平稳的声音跟裴瑾尘打招呼:
“珏儿,你…你回来了啊。”
裴瑾尘知道陈诗月是想粉饰太平,或者是让裴瑾尘忘记他所看到的她不堪的一面。
“嗯。”
裴瑾尘扭头没有看陈诗月,但还是应了一声。
只是那声“娘”却是怎么也喊不出来。
他的心很乱,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
“珏儿,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瑾尘握拳的手紧了几分,抓着自己的斜挎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回来有些时间了。在你和那个男人**就回来了。”
裴瑾尘如实回答,他想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会如何回答。
陈诗月看着儿子一脸拒绝的难过模样,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屋里的那个矮胖男人衣服也没穿直接出来了,两只眼直勾勾地看着陈诗月,大手一揽,就将陈诗月揽了过去,色眯眯地看着陈诗月,手上的动作也十分不安分。
陈诗月目前不想应付这个嫖客,她懒得搭理,钱收到了就可以了,只是她的珏儿会如何想她…
裴瑾尘声音有些哽咽:“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陈诗月泪眼:“珏儿,我,我…”
矮胖男人的目光从陈诗月身上挪移到了裴瑾尘。
眼眸一亮,好俊秀的少年嘞!
矮胖男人咽了咽唾沫。
陈诗月自然知道了,掐了一把矮胖男人。矮胖男人自然收回了心思,继续挑逗着陈诗月。
裴瑾尘:“你是自愿的吗?”
陈诗月:“我…我…”支吾了半天,一句反驳的话都说出来。
看着自家儿子,陈诗月心痛难分,她想挣脱这个嫖客,却怎么也睁不开。
裴瑾尘看着二人,点了点头,语气怆然:“好,我…我知道了。”
语罢,裴瑾尘满脸厌恶地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往外冲了出去。
“珏儿!”陈诗月终于挣开了矮胖男人的手,追上前去。
陈诗月喊了几声,裴瑾尘脚步顿住,看着听到动静出来的左邻右舍的眼神,心灵大受打击。
他想了许多,想到了印象模糊的生父,想到了母亲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抚育他长大,想到了这两年时不时收到的母亲寄来的一大笔钱,胃里一阵翻滚,心里难受至极。
他想好好听母亲的解释,只要告诉他是迫不得已的也可以。
于是他转过头来,却看见母亲双肩青紫的痕迹,又想到了方才那一幕。
胃里翻滚地更厉害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你就自甘堕落至此吗?!”
“对不起,珏儿。”
“你能告诉我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是你一直教我要自尊自爱的吗?呜呜…”
“珏儿…”
女人一直哭着,对于裴瑾尘的质问无法反驳,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珏儿”两字。
裴瑾尘名裴珏,字瑾尘。
以前他挺喜欢陈诗月这般喊他的,现如今他却感到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对陈诗月丢下这句伤人的话之后,裴瑾尘转身便冲出了这个破旧的小巷。
…
“珏儿,珏儿…”
“我们珏儿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对不起,珏儿。”
“…”
“是又怎样?!你的生父又是个没福气的,两个继父也是个短命鬼,我追求我的快活碍着你了?”
“裴珏!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