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村在洞窟北部几十里开外,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白金村所在的地方十分特殊,整座山体呈现出个口字型,而白金村便是在下面那一个横上了。四人刚穿过沼泽地,就看到坡道上的一个又一个的街灯已经挂满了尸体,真可谓触目惊心。阿玉儿见了这等惨状,登时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想要惊呼,又想到可能会惊动村子里的杀手,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其余三人看到都只是皱了皱眉头,并不做声。四人下马上了进村的坡道,伍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坐在桥底下,伍安走上前去,发现是涅斐丽。她此时正垂着头,跟前是几具死了有段时间的尸体,仿佛是在哀悼他们。她的左右两边则是勒缇娜描述的那些杀手,已经被涅斐丽杀了。
听到伍安来,涅斐丽抬头看向他,她脸色苍白,六魂无主,说话都有气无力:“你怎么到了这里?”
“受人所托。”伍安看村子这等状况,只能长话短说,况且白金村正是遭了百智爵士的屠戮,勒缇娜的事情不便跟涅斐丽说。可涅斐丽仿佛已经知道了百智爵士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阵苦笑之后便道:“像这村子惨剧,我小的时候就已经见到过。弱者被残忍的屠杀,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而那些恃强凌弱者,则随意的烧杀掳掠,不负任何责任,扬长而去。我被义父救下带走,他生养我,教我要扶危济困打抱不平,绝对不能因为自己强大了,而去欺负别人,反而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别人。我知道义父的使命,是要成为艾尔登之王,于是心中坚定了帮助义父登基的志向,指望着能有朝一日凭借手中双斧替天行道。可是谁知道,一直教导我要锄强扶弱的义父,竟然指使人,做了这种事……”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留下了几滴眼泪。
涅斐丽始终以战士自居,现下流出眼泪,必然是伤心到了极点。百智爵士背叛了他曾经的信条,使得涅斐丽也产生了动摇。她这又何尝不是遭受了背叛呢?一直被她视作榜样的百智爵士,在她心中的伟岸形象轰然倒塌,怎么可能不觉得悲愤呢?
其余三人听到她这么说,都能把事情猜了个大概。伍安转念一想,涅斐丽小的时候经受过战乱,那难道说破碎战争比他预想的时间还要早个好几年吗?
涅斐丽攥紧了拳头,愤然道:“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叫他们知道我涅斐丽·露是个会叫他们胆寒的战士。等我把他们都杀个精光,再去找我义父理论。”她嘴上还愿意管百智爵士叫义父,眼里却尽是杀意,提起斧头就奔入了村子里。
冤冤相报何时了,韦其逢对这种事尤其敏感,一想到自己死去的妻儿,他心头一痛,想要上前制止涅斐丽。可是他毕竟不如伍安跟她的关系亲近,伍安都不出言劝阻,自己更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开口阻拦。伍安看到涅斐丽振作精神杀进村子,倒觉得没什么,甚至在心里很支持她。一来是他对百智爵士心有成见,二来是他觉得这帮杀手的冷血,再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直接杀了便是最优解。伍安在原地踌躇一阵,叫梅琳娜下马,自己唤回了托雷特。韦其逢把马拴在了一个桩子旁,领着阿玉儿跟随伍安进了村子。此时正值午后,阳光灿烂,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照耀这个村子。这里的村民始终都接受不到阳光的滋养,只有出了村子走上几十里地才能看到阳光是什么样子。正因为受不到太阳的恩泽,这里始终凄冷,外加上现在随处可见的尸体,更是阴森的叫人发毛。阿玉儿紧紧跟在韦其逢身后,抓住他的衣角。伍安随时准备拔剑,梅琳娜的双手垂在斗篷里,一有异样,立刻动手。
众人走到村子里行了一阵,都没发现涅斐丽,看样子她是气到了极点,脚力都变得比之前快。伍安见识过涅斐丽的本事,她生起气来反而会变得沉稳冷静,并不担心她会因为急火攻心不敌于人,因此并不着急找她。众人又行了一阵,发现一个身穿黑氅的人躺在地上抽搐,伍安过去一瞧,已经死了一会,身子上因为带电,所以还有反应。伍安知道这是涅斐丽下的手,转头一看,发现了一个有半人高的大罐子,放在这里显得十分突兀。罐子上有一道裂纹,而且罐子深深扎进了土里,并没有底部。联合勒缇娜提到过的符节一事,又看看死去的人,伍安立马明白,冲韦其逢道:“韦大哥,麻烦你把这罐子击成粉末,可要注意力道了。”
韦其逢点点头,并起双指,在裂纹上一点,催动内力运功。拈花折剑手是出了名的内功,韦其逢用之易如反掌,自然内力深厚。不多时,整个罐子已经布满了裂纹,只听见咔嚓一声,罐子碎裂,碎片落在地上,没有一片崩飞出去。一个身形极其瘦削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眼看自己暴露,赶紧伸出双手制止几人,沙哑道:“几位停手!快停手!”
在他说停手之前,韦其逢就已经收了内力,伍安看到是个长者,也把手放了下来,说道:“放心吧,老先生,我们没有恶意。”
“你们,不是来抢符节的?”老者发问,几人摇头,他这才放松下来。他的双腿已经萎缩,几乎不可见,只能坐在地上,“我是白金村的村长艾尔帕斯,恕我不能站起,我在这多谢各位了。”
“无妨,老先生,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