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部的灼伤被冰雪一冻,清凉之感大大减轻了麻辣火烧的疼痛。
啊,真舒服,真不想起来!
不行呀,后背突然被人压住,接着耳朵巨痛,被人咬了。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他一记肘拳向后背打去。
关云虽是而立之年,却连鸡都没杀过,虽修练到练气七层,但近身搏击一窍不通,典型的小白。
呯地一声,他腋下中了一记。
幸亏这曾三钟己是强驽之未,力量大打折扣,又加上这冬未初春,关云穿着厚厚的棉衣,要不这一下肋骨要断掉几根。
饶是这样,他一声闷哼,险些痛昏过去。
那曾三钟弓背把他掀开,怒火旺烧,忍着腰部和耳光的疼痛一跃而起,骑在他身上。
杀了这个王八蛋!
他大手叉住关云脖子,要捏碎他的喉结,可实在手酸,力不从心。
速迅用双手锁住他脖子,使劲要掐死他。
关云哪里挣得开,双脚乱蹬,两眼翻白。
"咬我,掐死你,掐死你,哦……"
曾三钟实然全身一震,张着嘴不敢置信栽了下去。
原来林叶秋终于赶过来,从背后一刀捅了进去。
他扶关云坐起,帮他拍背顺气。
关云吐出半只耳朵,恶心得吐咳了半晌,泪涕直流,终于缓了过来。
"扣,差点呜呼膈屁了,老弟,我们杀人了。"
"是他先要杀我们,我们正当防卫!"
"这里离连云派山门也就四五十里,杀了他们的人,追查起来怎么办!"
"他就一杂役,没人看见的话应该没人理会。"
林叶秋心虚地看看道路的方向。
他们一番打斗,己经离道路半里路远,丛丛树木挡住了视线,道路上的人绝看不到这边的情形。
两人对视一眼:怎么毁尸灭迹呢?
"烧了?"关于道。
"不行,烟火一起,万一引来了人不露陷了!"
"挖坑埋了!"
"没锄头之类的啊!"
当初在林家村外林子里杀了那个汉子,就是刨坑埋的,现在心里还有点莫名的虚。
听到不远处溪水奔腾声,林叶秋咬咬牙:"干脆丢到溪中,这溪水喘急,流向谷外的河中,让他在河里喂鱼。"
关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点头称善。
半个时辰后,他们在道边探头探脑。
他们把尸首扔进涧流中,又把一些打斗痕迹收拾干净,却没找到曾三钟骑的那匹黑马。
这可怎办,那马自己跑回去也有露陷的风险。
不管了,再说找到了又怎样,两个又不会骑,只能牵出谷去处理。
他们顺着出谷的道路步行,不时有马或马车驶过,扬尘而去。
没人理会他们招手,呼喊。
中午就在车上啃过一点干粮,此时又饥又饿。
看看天色不早了,再过一时半会天要黑下来可就麻烦了。
"关兄,要不你装装病人,躺在道路中间,其他我来搞定。"
"唉,这不是骗人吗,不是君子所为。"
"关兄,咱人都杀了,今天就不当君子了,到时天黑狼群下山,它们不认识君子呢!"
关云长叹一声,走到道路中间趴在道心中。
一会儿,远处传来马蹄声,又有出谷的马车来了!
林叶秋赶紧到道路中央,见马车快过来了,双手急摇,大呼小叫起来。
"救命啦,救命啦……"
马车的车夫见前面有人拦住去路,急勒马停车。
车夫下车了解情况,看着两人衣衫不整,脏兮兮的确像落难之人。
林叶秋只能进入角色,声泪俱下诉说不幸。
两个秀才结伴来欢乐谷看热闹,散场后人多马乱,没找到雇的马车,只好步行出谷,到溪中喝水解渴时被熊瞎子追赶,都只剩半条命了。
总算演技还行,马车夫信了,跑回去跟马车上的人汇报。
同意了,同意捎他们出谷。
但不能进车蓬,只能坐马车夫后面或两侧。
只要不走路,趴车蓬顶上也行啊!
坐车真爽,不要走路真舒坦!
林叶秋坐在车夫边上,关云则横趴在后面,他屁股被烧伤不能坐。
马车出谷一路下坡,跑得很快,半个时辰后天黑下来,马车借淡淡的月光赶路。
远处出现一片灯光,那是河口镇,离欢乐镇有一百多里。
候铁应该在这个镇上等他们,林叶秋松了一口气,有种虎口脱险,重返人间的感觉。
又过了会,离镇子只有两里多路了。
林叶秋对车夫与车蓬里面的人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