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
厚重的舱门仿佛被攻城锤击中,从外向内猛地爆裂开来。
木屑纷飞!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撞在崔焕之胸口!
“呃啊——!”
崔焕之惨嚎一声,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舱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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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口中鲜血狂喷。
浓重的血腥味和木屑粉尘中,几条如同铁铸般的身影,堵在破碎的舱门口。
他们身着纯黑的贴身劲装,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与舱外的夜色完美融合。
脸上覆盖着冰冷的金属面罩,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感情、如同寒潭深渊般的眼睛。
为首一人,面罩下传出金属摩擦般的冰冷声:
“奉令,缉拿逆犯崔焕之、郑元琮及同党。束手,或死。”
绝对的寂静。
船舱内,时间仿佛凝固了。
刚才还充斥着恐惧、绝望、疯狂嘶吼的船舱,此刻只剩下粗重得如同破风箱的喘息,以及牙齿不受控制咯咯打颤的声音。
盐商们有的瘫软如泥,屎尿齐流;有的死死捂住嘴巴,眼珠惊恐地凸出,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还有的则像被抽掉骨头,眼神涣散的软倒在角落,彻底失去了神采。
郑元琮瘫在崔焕之脚边,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裤裆处的湿痕不断扩大,刺鼻的臊臭混合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他徒劳地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眼神里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
运筹帷幄?
扬州的水深?
笑话,天大的笑话!
在魏叔玉面前,他崔焕之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布置,自以为隐秘的退路,竟如同孩童堆砌的沙堡,不堪一击!
对方甚至不屑于亲自出手,只派来这些沉默而精悍的武卒,就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碾得粉碎!
“嗬…嗬…”
崔焕之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响,他想咒骂,想质问、想咆哮,但最终只喷出一口带着泡沫的污血。
他挣扎着想挺直脊梁,维持最后一点朝廷命官的体面,却被胸口碎裂般的剧痛和绝望彻底击垮。
眼神中的怨毒如同风中残烛,迅速被一片死寂的灰败吞噬。
“带走。”秦虎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如同处置一堆没有生命的货物。
两名不良人如鬼魅般上前,动作精准、迅捷、毫无多余。
冰冷的精钢锁链“哗啦”一声抖开,带着刺骨的寒意,精准地套上崔焕之的脖颈。
那力道之大,勒得崔焕之眼前发黑,几乎窒息。
另一人则粗暴的将郑元琮拖起,同样用锁链捆了个结实。
其余不良人鱼贯而入,动作麻利地将瘫软的盐商们一一锁拿。
没有怜悯,没有斥责,只有纯粹的、令人窒息的效率。
锁链摩擦的冰冷声响,成为这绝望船舱里唯一的旋律。
崔焕之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破布偶,被两个不良人一左一右架着,拖向舱外。
经过舱门时,他无神的眼睛瞥见甲板上横陈的几具尸体,血水正缓缓渗入船板的缝隙。
冰冷刺骨的河风灌入,吹得他一个激灵,也吹散了他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幻想。
完了!
彻底完了!
他崔焕之堂堂扬州刺史,博陵崔氏子弟,最终竟落得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走。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的驸马爷。
巨大的屈辱和不甘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猛地挣扎了一下,试图发出最后的嘶吼。却被脖颈间骤然收紧的锁链,勒得只剩下一串破碎的呜咽。
随着崔焕之等人被押上不良人的船只,东方天际第一缕的晨光,终于刺破厚重的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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