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想到穿杨,他的心里总会生出一股踏实感,不知为何,今天却猛的一痛,仿佛有人在用钝刀磋磨他的心。
他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计算着回去的日期。
深夜,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窗边,瞄准窗口的空隙,翻了进去。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曲比武的眼睛。
——
两天后,是段书瑞去魏府的日子。魏远星贵为都水使者,想查清当年的事,有必要和他搞好关系。
魏府管家领他进门,面上一团和气。
“段大人,您随老奴去堂屋坐坐吧,主君本想亲自迎接您,但一位同僚早上突然到来,眼下两人正在房间说话呢。”
段书瑞瞟了一眼里屋,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无妨,我们走吧。”
管家带他来到大厅,奉上清茶,他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屋内场景。当他看到一排书架,袍袖下的手抓紧扶手,下意识想起身翻阅。
万一这里有他需要的账本呢?
都水监不同于其他部门,需要按时点卯,他们一半时间是在河边的工棚度过,剩下的时间又分成两半,不是在家里办公,就是在公署。
魏远星这个级别,可以在家处理公文,不用天天往公署跑。
茶盏的温度从手心传来,他一个激灵,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不管这里有没有他需要的东西,他都不能私自调查,万一被人抓住把柄,再想获取人的信任就难了!
段书瑞坐了许久,当他耐心耗尽,起身准备离开时,管事走了进来。
“大人,主家忙完了,请您到静室一叙。”
屋内一人站在桌案后,浓眉大眼,面色黧黑,正是魏远星。
“段兄等久了,我不是无故失约,实在是最近事多,抽不开身。”
段书瑞笑了笑,拿起桌上空杯,为他斟了一杯热茶,“魏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含笑,目光里却没有笑意,极具侵略性。
两人的目光猝然对上,空气里似有电流在涌动。最后,还是魏远星受不住,抢先移开目光。
两人开始聊正事。
段书瑞专注地看着他,魏远星的立场他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的专业知识过硬。
魏远星在疏浚河道、引黄灌溉等方面都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许多方法受限于当时技术,但结合现代人的目光来看,具有前瞻性。
“魏兄,天色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段书瑞起身,刚想让他不必多送,院门口就涌进来一群人。
“主家,府里进盗贼了,今日所有贵客怕是都得搜身了才能走。”
魏远星眉心紧皱,“怎么回事?”
“方才张妈打扫卫生,在擦药箱的时候,发现那瓶回魂丹不见了。”
仆役在门口围成一圈,虽然没有直接动手,其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
“魏兄这是何意?”段书瑞面沉似水,看向魏远星。
“段兄,真相出来后,我必给你一个交代。”魏远星勉强一笑,“眼下,还请你配合我调查。”
王明跟着人群出来,他指着段书瑞,“这里这么多人,就他去了大厅,你们搜他就行,若他都没有,我们就更不可能有了。”
众人目光落在段书瑞身上。
段书瑞看向魏远星。
他应该做出点表示,毕竟是在他家里。如果这么多人都不搜,只搜他一人,那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魏远星迎着他的目光沉默了一瞬,而后道:“段兄,我相信你的人品,但事已至此,自证清白比遮遮掩掩合适,你觉得呢?”
段书瑞说道:“要搜可以,他也要一起搜。”
说着,他避开家丁伸来的手,扯开自己的外袍,露出白色中衣,两名家丁上前,对他进行搜身。
他和王明随身携带的包裹被人拿出来,放在各自身旁。
一名家丁打开二人随身携带的布包,一番查找,面色铁青,整个人几欲不稳。
“查到什么了?”魏远星不耐烦地吼道,“如实禀报,若有一句虚言,杖毙!”
家丁扑通一声跪下,将一个瓷瓶高举过头顶,“大人,东西找到了,就藏在这位大人的包裹里!”
说着,他浑身颤抖,指向王明。
“你放屁!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血口喷人,诬蔑本官!”王明大怒,抬脚就要踢人,两名家丁见状,忙一左一右架住他。
“子虚,我没有!”他目眦欲裂,抬眼看向魏远星。
魏远星看着他,半晌没有吭声。
“事情已水落石出,王大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段书瑞声冷如冰。
那晚,黑衣人趁他熟睡,把一瓶丹药放到他包裹里,他原先还纳闷,现在心里有了答案。
“没有哪条规定说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