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看到过这块牌子,知道上面写的是英文,但从未认真看过,想来是品牌名字什么的。
现实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牌子上面写着一句:“I LoVE U”,绝对是他亲妈的授意。
段书瑞倒吸一口凉气,幸好他没光脚,要不脚趾能扣穿地心。
让他尴尬这件事上,林蓉女士一直没让他失望过。
好好的手链,上面刻点其他的东西多好,他妈非要给他来上这么一句!
看到他白皙的耳垂染上绯色,鱼幼薇隐约悟出些什么,但仍不肯放过他,“郎君,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我爱你’的意思。”他偏过头,避开她的目光。
院子里陷入暧昧的安静中。
“哦,真是隐晦的告白啊!”鱼幼薇大力拍拍他的肩膀,“你娘知道你脸皮薄,担心你说不出口,这才找人刻的吧!”
“笑话,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某人刚准备据理力争一番,就被一块羊肉堵了回去。
“好吃吗?”
“……好吃。”
眨眼间就到了鱼幼薇离开的日子。
段书瑞一向守时,这次却磨蹭到最后一刻,才送她上船。
其实他们很早就出门了,只是某人舍不得放她离开。码头附近有一些小摊贩,他见那苹果鲜红肥大,不由分说给她称了一袋;旁边的大叔在卖胡饼,他挑了几个新鲜出炉的递给她,嘱咐她路上吃。
“你要按时吃饭,规律作息。别忘了咱俩的约定!”鱼幼薇揉了揉他的脸。
“放心吧。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老惹你娘生气。”
段书瑞将两人送上船,站在码头,久久凝望着鱼幼薇的面庞,恰巧,她也在看他。
鱼幼薇站在甲板上,微风吹起她鬓间的乌发,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目光中包含了太多说不明道不尽的情绪。那目光像一根线,将他心里的诸多情绪牵引出来。
他向前踏出一步,手臂刚刚举起,又蓦地放下。这一连串举动怎么逃得过鱼幼薇的眼睛?
鱼幼薇伏在栏杆上,上身前倾,瞪大眼睛,想要看清他脸上的神情。看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明白了他的弦外之意。
我们想要永远在一起,就不能一直在一起。
她大力地挥手,蓝色的身影终于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水天交接处。
鱼幼薇本以为自己会忧伤许久,谁知这份忧伤并未持续多久,就被其他的情绪取代了。
这天,她提前囤完两天的稿子,去书院找罗兰玩。
“师傅,我最近好无聊啊!”鱼幼薇摊在桌子上装死。
“幼薇,依我看啊,你不是无聊,只是没找到自己想做的事。”
“知我者,师傅也!”鱼幼薇倏地直起身,“徒儿斗胆请师傅一猜,我心中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罗兰捏了一把她的脸,自顾自说下去:“你啊你,分明是个贪心的财迷,那一点点稿费,满足得了你的野心吗?”
“通过我对你的观察,你在表演茶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那一刻,你的内心充满了自豪感,不是吗?”
闻言,鱼幼薇贝齿轻咬下唇,目光转了几轮,终于定格在眼前的茶杯上。
她不是没想过入驻茶肆,她比任何人都热爱“茶博士”一职,只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女子成婚后不应该抛头露面,不想折了段公子的面子,是不是?”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这话还是他告诉我的。”鱼幼薇饮尽杯中残茶,喉管里溢满苦涩,“师傅,监察御史很快要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鱼幼薇,你给我听好了。”罗兰一拍桌子,眼里是少有的严厉,“若你让一个男人折断你的羽翼,阻碍你施展才华,你就不配做我的传人。”
“而且,段公子也不希望看到你变成那样。在他心中孰轻孰重,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鱼幼薇猛地抬起头,直视着她的双眼,脑海里闪过一句话。
“在我心里,你的安危永远排在第一位。”
耳边响起一连串梵音,她的神识陡然变得清明,无奈一笑,“没想到,他竟然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她的眉头稍稍舒展,下一刻又皱了起来,“可是,这里是洛阳,不是长安,我该如何重拾我的老本行呢?”
罗兰启唇一笑,眼底划过一丝欣慰,心道:“不愧是我选中的传人,当真是孺子可教!”
……
三日后。
商行是商人团体的组织,负责管理商业活动,规范行业行为。为了达到监察约束的作用,洛阳的商行特意设在闹市区。
深秋的阳光洒下来,照